过冬
文/倪大也
一、雪的档案
不是白色覆盖一切,
而是世界褪去所有颜色,
只剩下雪的档案,
一页页翻开,是风的笔迹,
记录着鸟的迁徙,树的沉默,
以及石头内心深处,
冻结的回音。
二、冬眠的博物馆
熊把自己折叠成标本,
藏在洞穴深处,
梦是琥珀,凝固着夏季浆果的甜。
松鼠在树洞里,收集落叶和寂静,
编织一个温暖的句号,
等待春天的标点,唤醒沉睡的语法。
世界是一座冬眠的博物馆,
展品是时间,
参观者是雪。
三、冰下的信
河封住了,像一封写给春天的信,
冰是透明的信封,
水流是墨迹,仍在缓缓流动,
讲述着冬日的故事:
鱼群的低语,落叶的漂泊,
以及两岸沉默的芦苇,
如何用白霜,
在信封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四、光的骨骼
冬日的光,稀薄而锋利,
像剥去皮肉的骨骼,
照亮一切虚无:
空旷的田野,
光秃的枝桠,
以及屋顶上,
孤独的炊烟,
试图抓住风的衣角,
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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