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尘中
寻找着
微尘一般的麸皮
在沙砾中
寻找着
比沙砾还要细小的米屑
针尖大的喙
寻找着
针尖大小的草芥
张望两三下
才敢低头啄一下
稍有风吹草动
便飞上枝头
叽叽喳喳 喳喳叽叽
互相之间
感叹着庆幸着
余生劫后 劫后余生
仿佛你一生寻觅的
不是果腹的食粮
而是满地的
惶惑 惊恐
忧虑与不安
多像一声城管来了
那些街头巷尾
飞奔四散的小贩
2024.12.21
手
从外科室出来
我的左手食指
裹着一截刚刚
缠好的纱布
走廊的排椅上
两个民工模样的人
正扶着其中一个
戴安全帽的人
他的眼睛微闭着
手被一件
肮脏的工作服包裹着
里面的那只手
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地下有一小汪
粘稠的黑血
到一楼的药房
取消炎药时
我伸向窗口的
右手食指
不知为何竟
莫名地颤抖起来
托尔斯泰墓
与本人
等宽 等长的
墓穴
仅供
一人眠
没有
沉重的墓碑
才能睡得
轻松自在
才能
做一场
足够酣甜的
长 梦
爬山虎
多好啊——
就这样被你
紧紧地抱着
无处可逃
无法挣脱
无孔不入
无法呼吸
多好啊——
就这样互相牵绊
从葱茏到枯萎
最后像一只网
把我俩罩在一起
飞不了我
也蹦不了你
多好啊——
既像爱
又像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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