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前后
文/九宫冰魂

1.漫步茶树林

云，仿佛一重重浮冰，
被冬阳穿透后，
一重又一重的破碎，又如烟飘散。
冷空气完全覆盖了山城，
斜坡地的棉杆逆着风，抓着一大把雪。
黄褐色的树叶胡乱的飘零着，
最终落于小蹊，
向远方，一路铺陈。
八百里外，她正在把一树茶花的白，
绕在手她的手指上。


2.每一朵茶花都有蜜

小雪不落雪，
但是有八百里山茶花绵延，
比雪还要白。
蜜蜂与冬阳签订了契约，
要让每一朵茶花甜起来，
眼前，这一树又一树茶花，每一朵都有蜜。
唇与齿是如此留恋，
吮吸，这可能还不够，
那就让舌头把相思的纯粹，
全部都卷进胃里。


3.这野地里的风吟

说好的，不见，不想，不念，
便再无离别之痛。
今冬，这红的白的黄的紫的颜色，
风，全都会卷入梦境。
这山峦上不变的青青色，
苦涩，也会独留于我的枕边。
这野地里的风吟，
终将伴随着我的脚步声，
穿过百转千回的尘烟，
深入冬天，不留下半点痕迹。


4.只有自己的被窝才是温暖的

冬阳，懒懒的爬出来，
懒懒的站在后背山上，
面对滚滚尘烟，面对渺渺众生，
它已经无所谓热情。
我也是懒懒的，
我在想，我也可以做到冷血，
比如，我可以在池塘边挖一些泥土，
把自己埋起来，好好过冬。
这个世界，这样的冬天，
只有自己的被窝才是温暖的。


5.池塘里已经没有水

池塘还是镜子的形状，
椭圆，底部有青色正在穿透枯败。
池塘的中心，一只鸟突然飞临，
用尖嘴刺穿了蚌的硬壳，蚌肉依然鲜美。
野鸭子忽略了季节的皲裂，
它们将守在这里，到池塘重新注满水。
冷和热都会眷顾人间，
一粒微尘，也在努力阅读春天的信息。
季节的变幻，冷或者暖，都是设定的程序，
泥土中，新的生命在轻轻地呼息了。


6.人生属于一个人的行走

阳光已经没有那么热烈，
却依然让草木，虫鱼，或者飞鸟，
找到温暖的感觉。
野菊花正在一瓣一瓣的绽放，
这些绽放，竟然给我带来了些许骄傲。
植物们更会享受孤独，
它们向风弯腰，向冷低头，
让我的心盛满了别样的欣喜。
人生，属于一个人的行走，
自己暖，才是真的暖。


7.那个方向，依然如梦如幻

冬阳暖暖，一瞬的思绪，
落在一堆堆枯草的残黄中，
一丝想念，一些新生的臆想，
从经霜的红叶林开启，
又轻轻地落在灌叶蓼发黄又卷曲的叶面上。
通羊河的波光中，鹭鸟驼着一场雪，
企图飞进她所在的城市。
那座城市，我没有去过。
风大，它从远山而来，又向远山而去，
那个方向，依然如梦如幻。


8.她们的坚守不被摧毁

我在努力阅读风的信息，
远方的哦吟，依然会牵扯着心绪，
相思，总与草木的荣枯关联。
我出行，去感受飞鸟的痕迹，
去观赏晨雾被晨光轻轻地穿透。
这些天，我有冬阳陪伴，
我安静的注视对面山峥嵘的嵬岩，
欢喜，却也被远方的愁端所感染。
经霜的花，每一朵都珍贵，
她们不屈，她们的坚守不被摧毁。


9.肉身的归处

冬天的黑那么快的来临，
像一块砖头砸在城市的额头，
一瞬，星星与眼睛一样，
躲藏在冰凉的裂缝中闪耀。
更多的水泥方块按在城市的腹部，
那里，新的欲望又凸起来许多。
今夜，夜空被灯光切割，
一些被切割的区域禁止自由。
灵魂脱逃了，
而肉身的归处，依然是一纸契约。


10.假如植物们都不发电

一瞬的思绪，被树叶的金黄挤满，
又开始漫无目的地飘零。
河滩上，石头翻转了身子，
惬意的晒着太阳，鹭鸟也在收拢翅膀，
路边的菊花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几乎就是闯入者，
我的闯入惊扰了这一切的安宁。
假如植物们都不发电，
我们就会丢失最初的决心，
我们依然不会在温暖的花房相遇。


11.走过冬天的枯草地

枯黄而衰败的草地，踩着，
嘎吱嘎吱的一片声响，
我的行走仿佛踩断了许多骨头。
这些草木曾经青绿，曾经开花，
但此时，它们不知道疼痛。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惬意地行走多远，
我想，当光阴的大脚踩向我时，
我可能会抱着自己的头颅，伏到地上。
这承载万千魂灵的厚土，
终将接纳我，还我安静和自由。

（创作时间：20241120-1203）

人生，属于一个人的行走，
自己暖，才是真的暖。

这野地里的风吟，
终将伴随着我的脚步声，
穿过百转千回的尘烟，
深入冬天，不留下半点痕迹。

我的行走仿佛踩断了许多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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