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生日，已过去多日
□邹林


1

给健忘按一个罪名：忙碌
给忙碌发一个喷漆的奖牌。谁也不知道
我是老几。
我生的渺小，活得莫名其妙
我是故乡三百年前的老槐树
结一树种子，烂在地里
表象照亮四野，照亮家门的廊柱。

河流唱着岁月的赞歌。我是鼓手掷出的
一枚硬币。
用来购买长路的尽头。我长跪不起，
请求赦免。

谁有这个权利，谁就是我的上帝
此时发现，独自一人
走过的路，像迷糊的白痴


2

回望那串雨后的脚印，没一个记得我
记得我的是雪地上的梅花
它替我说出对天的诺言
我与梅花心灵相通，情投意合

佩着木做的剑，假装一个
走江湖的侠客。
侠客不问人情世故。只顾赶路。只顾
赴山水亭台
我的山水起伏于一场风吹的雨瀑
怀抱一只腐旧的橹棹，漂在
喧嚣的城市，头晕不止

我用笑哭这两面三刀的市井
它的繁华让我孤独，它的昌盛让我寂寞
我抱着自制的竖琴，弹
喑哑的天空。街道一片掌声
鼓我的贫穷充满诗情画意
说我是人间最富裕最闪光的那个


3

我有一根不能吃的苦瓜，也就是
不能说的苦痛
光荣牌在大门头上闪闪发光
它替我掩盖虚伪，替我说出
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很感谢它的表演，它认认真真地帮我
完成许多假象

别相信我的言词。苦痛被蜂蜜包衣后
很甜。
你不知道这甜吃得人泪水涟涟时
一道霞光照在脸上，多么温暖
我是战场上幸存的孤胆英雄
谁敢忘记我

岁月是我的带刀侍卫，我早已成为
王朝的丞相
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如同天堂
天堂的针扎在身上，伤口流脓
污染一亩三分地，
我的部队全军覆没。谁不敢忘记我


4

岁月是什么鬼？
我在它的庭院种花，安装防风玻璃
厚重的防盗门，备五把钥匙
我一把一把地用。插进白天的静默
打开黑夜的星光
哪年哪月哪日来到此地的
重要吗

墙壁上的草替我回答之后，霜雪就来了
我的顽强与它不分上下
我的生活比它强
我每日鱼肉不断，只是没有关心

我把庆祝一词忘在词典
上辈子就干过此事。这辈子最记得的事
是母亲，那个28岁年轻女人
抛弃儿子，一别永远
我用想象，在生日过去多日之后
喊她一声


5

人生长卷早已布满弹孔，枪手是自己
每一枪都打在命门上，
流出的血，煮过酒壶敬天地

天地给我一条羊肠小道，走得不亦乐乎
我有许多幸运事，比如
桃花三朵落到头上。变成香醇
一醉多年。比如
阎王设卡逮我三次，我用虎符三副
过了关卡

没有人说我假忙。即使
扬鞭疾驰在原地，那哒哒声
足够哄骗许多眼睛，这就够了
我有一大堆忘却的盛典，正在孤立无援的
教堂
祷告……

2024.09.24

突然想起生日，已过去多日
□邹林


1

给健忘按一个罪名：忙碌
给忙碌发一个喷漆的奖牌。谁也不知道
我是老几。
我生的渺小，活得莫名其妙
我是故乡三百年前的老槐树
结一树种子，烂在地里
表象照亮四野，照亮家门的廊柱。

河流唱着岁月的赞歌。我是鼓手掷出的
一枚硬币。
用来购买长路的尽头。我长跪不起，
请求赦免。

谁有这个权利，谁就是我的上帝
此时发现，独自一人
走过的路，像迷糊的白痴


2

回望那串雨后的脚印，没一个记得我
记得我的是雪地上的梅花
它替我说出对天的诺言
我与梅花心灵相通，情投意合

佩着木做的剑，假装一个
走江湖的侠客。
侠客不问人情世故。只顾赶路。只顾
赴山水亭台
我的山水起伏于一场风吹的雨瀑
怀抱一只腐旧的橹棹，漂在
喧嚣的城市，头晕不止

我用笑哭这两面三刀的市井
它的繁华让我孤独，它的昌盛让我寂寞
我抱着自制的竖琴，弹
喑哑的天空。街道一片掌声
鼓我的贫穷充满诗情画意
说我是人间最富裕最闪光的那个


3

我有一根不能吃的苦瓜，也就是
不能说的苦痛
光荣牌在大门头上闪闪发光
它替我掩盖虚伪，替我说出
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很感谢它的表演，它认认真真地帮我
完成许多假象

别相信我的言词。苦痛被蜂蜜包衣后
很甜。
你不知道这甜吃得人泪水涟涟时
一道霞光照在脸上，多么温暖
我是战场上幸存的孤胆英雄
谁敢忘记我

岁月是我的带刀侍卫，我早已成为
王朝的丞相
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如同天堂
天堂的针扎在身上，伤口流脓
污染一亩三分地，
我的部队全军覆没。谁不敢忘记我


4

岁月是什么鬼？
我在它的庭院种花，安装防风玻璃
厚重的防盗门，备五把钥匙
我一把一把地用。插进白天的静默
打开黑夜的星光
哪年哪月哪日来到此地的
重要吗

墙壁上的草替我回答之后，霜雪就来了
我的顽强与它不分上下
我的生活比它强
我每日鱼肉不断，只是没有关心

我把庆祝一词忘在词典
上辈子就干过此事。这辈子最记得的事
是母亲，那个28岁年轻女人
抛弃儿子，一别永远
我用想象，在生日过去多日之后
喊她一声


5

人生长卷早已布满弹孔，枪手是自己
每一枪都打在命门上，
流出的血，煮过酒壶敬天地

天地给我一条羊肠小道，走得不亦乐乎
我有许多幸运事，比如
桃花三朵落到头上。变成香醇
一醉多年。比如
阎王设卡逮我三次，我用虎符三副
过了关卡

没有人说我假忙。即使
扬鞭疾驰在原地，那哒哒声
足够哄骗许多眼睛，这就够了
我有一大堆忘却的盛典，正在孤立无援的
教堂
祷告……

2024.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