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马最幸福的时刻
马是世界上
最警觉
最辛劳的动物
它的一生都站着
但我也见过
它最幸福的时刻
那是在马厩的小窗口
当它把头
伸出窗外的时候
它东张西望地
忽闪着长长的睫毛
像个好奇的孩子
马的脸上
虽然没有表情
你也能感受到它的幸福
但是它的幸福
往往都太短暂了
只一会儿就把头
又缩了进去
不然它还能
再幸福得久一些
没有一件好家具
三十多年前
我去一个有名的木匠家
请他给我做几件家具
因为他手艺精湛
找他的人络绎不绝
日期都排到了数月后
跟大多数
做木匠活的师傅一样
他也有一根断指
他的家里
没有一个像样的凳子
所有家具都是白茬
连油漆都没做
只有一口装衣服的
樟木箱子
发出紫红色的光
他老婆说那是她结婚时
娘家送给她的陪嫁品
海边的人
大海
令人心胸宽广
但是住在海边的人
却得了抑郁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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