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五首
杨祥军
等
山路蜿蜒、坎坷，荒草遍布
并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离开家这么多年
草木已经陌生
鸟儿已经陌生
窜来窜去的山风也是陌生的
只有大樟树和黑石还认得我
在石头上曾一起望月的女孩
樟树上刻写过爱的名字
爱了爱了，散了散了
如山川河流，各自的宿命
当我经过大樟树，不经意抬头
才知道
我依然在等
村庄和鸟儿
村庄是我的摇篮
现在被鸟儿霸占了
田野，草木，炊烟，熟悉的味道
不再属于我
在回家的路上
常有鸟儿过来盘查
我想和它们一起鸣叫
也被嫌弃
我是一只流落他乡的鸟
回不到曾经的鸟巢
穿过梦境
我找到一辆牛车
拉车的牛去了哪里？
等我找来牛
车轱辘又出问题
长路在夕阳下望不到头
村庄渐渐变成灰色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车子能动了
我的双脚又深陷泥沼
情急之下
拼命甩动鞭子，拼命大喊
终于，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思归
再一次打电话给妈妈
说模棱两可的话
节假日一天天临近
两千公里的距离
在心里一会儿很长，一会儿很短
老家的山水、草木、炊烟
妈妈欣慰的笑容，落日余晖下的村庄
在脑海浮现
无论如何，我要回去
肉体被困
就放飞思绪
石头
父亲走几步就气喘喘的
扶他在石头坐下
这河边大石头
我年少时曾在此玩耍
几十年过去，依旧老模样
父亲坐下前，用手拍了拍它
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
清清河水流远
几只野鸭子无忧无忧
柳树在垂钓。芦苇在跳舞
父亲盯着河水，一动不动
远远看，与石头融为一体
石头在此不知多少年
看淡流水
如果有感，也知岁月无情人间疾苦
夕阳西下，父亲起身
再一次拍了拍石头
跟它道别
两块石头的交流
从来不需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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