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频道荐稿
沙木/诗三首
诗三首
沙木
我竟然忘了自己的年纪
巧儿抱着外孙
坐在街道边的椅子上
我想象着自己成为巧儿
成为她的外孙
有着柔嫩的新生和老年的稳重
有时候成为从街道中间走过的
捡拾旧货的老人
无所依的空洞
把一个人晾晒在阳光里
忘记自己的年纪和性别
没有什么比活着这种姿态
更让我想要陷进去
觅食。行走。看天空。选择沉迷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耻的
在一个人的意识里,走过的一生
都是举着花朵的
把你的孤独借我一些
即使在人群中
也感觉如一枚小小的石头
被遗弃在无人区
等着被捡拾的命运
在时间的推动下变换了背景
那种叫做孤独的东西
如影子
如一杯杯饮入身体的清水
把你的孤独借我一些吧
这样我就还在空旷里寻找空旷
永远无法抵达的雪山
挡在视野的边缘
草原平铺而去的空里
有几点点缀
有牛羊马匹牧人藏羚羊野驴狼
有可能是一只鹰
飞翔在最接近天蓝云白的地方
而我在其中却又如一个旁观者
因找不到同类而显得慌乱和沉默
不想被读懂的孤独
被摁在隐秘的暗处
等着漫无边际的风雨雪
盛大而密集地落下来与我相遇
第一片落叶
在高海拔区见不到一棵树
见到落叶就像见到故乡和亲人
每次听到一个人离去
仿若看见一片落叶离开母体
那种剥离断裂的疼
在虚空里来来回回奔跑
好像他们还在原地一呼就应
想象走在清洁工在街头
一遍遍清扫落叶后留出的空里
默认每一片落叶都是第一片
被叠加堆积至腐烂分解成
碎片消逝于无形
多像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啊
飘来荡去如一片片叶子
丰满过枯萎过
安静而又狼狈地死去
(选自山西频道 荐稿:王之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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