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文/老陈醋
面对，躺倒在床上
一年多的父亲
你说，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我说，这不是奇迹，是
厚德载物
你看，父亲到现在还教你
什么是奇迹，教我厚德
能载物
父亲
文/老陈醋
保姆说，老爷子把觉
睡反了
白天呼呼睡，夜里睁着眼睛
我说，不是
因为白天从来不属于
他自己
他现在终于找到了夜晚
父亲
文/老陈醋
我一勺一勺把饭送到
父亲嘴里，看着他咽下去
我是父亲
手和嘴的那段距离
那些年，每次村里看大戏
父亲掐着我的腰，一下子把我
放在他的肩上
也是这段距离
登山
文/老陈醋
一步一步，我把一座山
吃了进去，拌着
石阶，树，风，鸟鸣，汗水等
佐料
到了山顶，我已经饕餮
一顿大餐，仰望天空的辽远
哦，太清冷了，只有一颗孤的
太阳，正在扒着云层
往下看
于是，我回头，一步一步
又把它退还给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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