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以事喻物，劲写柏树卓荦
——评耶胡达·阿米亥的诗歌《不像一株柏树》

心舟


整首诗歌，仅1个诗节，短短的24行。

1-5行，推出第一个嵌套喻体：远眺一株柏树，从全像自己，到不像自己，再到完全不像自己，直到像一片草融入小心翼翼的绿色出口，像捉迷藏的孩子们，只留一个人寻找。采取拍摄电影的手法，取材日常生活场景，串联起来，喻写一株柏树的奇迹存在。

6-8行，延伸孩子捉迷藏的喻体，用以色列联合王国第一代有为国王扫罗，来比喻一株柏树众星捧月般的伟岸存在。

9-13行，连续用雨、云朵、空气、春花的喻体，写出一株柏树的民间性特质存在：同呼吸，共命运，朝夕相伴，不可或缺。

14-17行，用了“不是…而是…”一个并列句，大惊失色的尖利敲门，和平缓归来轻巧扣响侧门，形成鲜明的喻体对比，诗人肯定的当然是和平生活的象征。这里写出一株柏树的绿色和平存在。

18-24行，诗人首尾照应，延伸捉迷藏孩子的喻体。“平静退场“，嵌喻“羊角号冲击波的烟”、“一位政治家辞职”。直到在诗人笔下出现“像获得答案的祈祷者”，这一喻体，才完全写出一株柏树远离战火、强权，回归“伟大克己的平原”、“无数的谷粒”的祥和存在。

“不像一株柏树”，诗人用这个否定句作为诗题，凸现了诗人未尽的诗意，那就是，除了诗中直说的奇迹、伟岸、民本、和平的命运共同追求象征之外，人类还应有其他更多的积极追求选择内涵。因为，这关乎人类的未来。理解至此，我们才算基本读懂了诗人驻扎心间的更深沉祈祷。

我们常见以物喻人喻事，少见以人以事喻物，这正是诗人的匠心独运之处。


附：
不像一株柏树

诗：耶胡达·阿米亥（以色列）
译：刘国鹏

不像一株柏树，
不是一下子全像，不是我从头到脚都像，
而像青草，在千万个小心翼翼的绿色出口，
像众多的孩子躲起来
而其中一个找寻他们。
不像这个单身汉，
像扫罗，众人寻着他
拥他为王。
而像雨来自众多的云朵
落在许多地方，被吸收，被众多的嘴巴
畅饮，被呼吸
像经年的空气
在春日散落如花。
不是尖利的铃声惊醒了
待命的医生，
而是轻拍声，自侧门
的小窗户上，是纷繁的心跳。
而后，是平静的退场，像不带
羊角号冲击波的烟，一位政治家辞职，
孩子们玩累了，
陡峭的山丘上，一块石头
几乎停止了滚动，在伟大克己的平原开始的
地方，无数谷粒中，尘土腾起，
像获得答案的祈祷者。

提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