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的年龄
(比如45岁,50岁)
你就会发现
人啊 说老就老了
你就会发现
人不是慢慢变老的
慢慢变老这句话
是哄小孩的
人是突然一下子
变老的
头发突然白了
眼睛突然花了
腰背突然佝偻了
腿脚突然蹒跚了
人的身体
仿佛一直在跟岁月打架
打啊打啊
从婴儿打到少年
从少年打到青年
从青年打到中年
突然 就被岁月的
一记重拳打倒
就一下
被打倒在地上
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数到10没有用
你数到100也没有用
你数到1000也没有用
虹口鲁迅墓所见
很多年过去了
刀刻般地
印在我脑海中的
竟是那两棵奇异的
广玉兰树
仿佛吮吸了
千万年土地的精血
铸铁一样的枝干
黝黑 粗壮
如一股
扭曲升腾的浓烟
油亮 肥厚的叶片
一簇簇 一团团
像一朵朵
“砰砰”爆燃的
墨绿色火焰
将墓地上方那片天空
灼烧得斑斓壮烈
生机勃勃
父亲节
我常常
用父亲留下的
一只小玻璃杯
喝酒
终于有一天
那张久违的面容
在杯底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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