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辞
苦海
我家乡田野上这些流淌滴出乳浆的白云
都是穗状花序耐湿抗腐的高空卷积云
本应该由世界上最好的大画家来画的
尤其稻垛上的云，飘茵落溷、格高意远
点染几笔就能彰显功力，酿出粢醍。
但我的祖国只养了墙高基下的画家！
没一个能把这水石酒曲搬上世界画坛。
没一个能画出这广袖高髻的自由魂。
这些白云空自美，中国白养了画家！
这些云，飘过英法瑞士挪威冰岛的乡村
燃烧着雪莱拜伦济慈华兹华斯的诗篇
倒映着布达佩斯罗马雅典莫斯科的建筑
唱着革命家马克思与燕妮的坚贞爱情
像黛玉葬花，营养着中国文学和我
擎举着祖国南海上现代化的航母编队
如火如荼，镶金，嵌铜，镂银，簪翠
篆刻着北京亚运会奥运会冠亚军奖牌
丰腴着我的红颜知己身上的青稞与哈密瓜。
这些云，不是白天鹅而是乡下的芦花鸡
是旧物回收者在收大米豆油白面和旧手机。
趁我靸着鞋子走在田野上要多看一看云
云只有站在家乡田野上顾眺才是最美的。
让我来舞动米开朗基罗、毕加索的如椽巨笔！
烹煮云海下的阳光喂给万亩稻田大快朵颐。
杜甫恨诸葛空摆八阵图；我惜祖国没有好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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