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之巅
一
尚未红叶的黄栌、乌桕与枫
用滴翠，编织了夔门对峙与群山耸立
并把众人攀登的喘息与耗竭
推高成最后的胜景
撑船的摇橹的操机械的，非静非动
一条游动却拒绝游走的龙
配合壁立千仞，算准了人世多处弯折
二
一行人，一台阶一台阶
一斜坡一斜坡，历六十六道弯折
把河谷搬上了山巅
另一行人，也一台阶一台阶
一斜坡一斜坡，再历六十六道弯折
把河谷又放回了山脚——
从此，深邃静穆是夔门水
泥沙俱下也是
三
猿在等风急，沙在等渚清
无边在等落木。而木萧萧，江滚滚
在等独登临。也等多病身
江水是你的万古流
江水和你，也是我们的万古流
鹰隼之巅。请允许我们敬重
苦恨，繁霜与停酒杯。也珍爱自己
或静穆或泥沙俱下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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