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饮下这一杯风做的酒（三首）
流泉
一个词
将这个词小心翼翼安放在墓碑上
墓园里的草，今岁
又比去年葳蕤了一些。我已记不清那些默默相许的日子
一朵小白花，无法去称量
消逝的重量
一个人，或更多人
都有奔赴生死的权利。他们以离开诠释存在
一次告别，预示永不再来
但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是岁月带不走的
比如此刻的沉浸
与缅怀，是一种深深的告慰
当我学会笑看一切，风云只是悬挂在俗世上的一道面纱
因而，我们认命
但不相信，一朵花能开出两个春天
我们有比天涯更深远的归宿。如果不具备足够的沉潜力
灵魂就是一张轻薄的纸
我们即便脚踏黄土，也不能在硬实的黄土层中
跩出这个词。这是一个必须让时代沉默
让我们重新唤醒的词——
我的亲人啊，请饮下这一杯风做的酒
秋日颂
带电的人，在幽光里
追随一些带电的风。十里外的瓯江，白鹭低回
江水汹涌
这笼罩一大捆旧电线的疆域
有新鲜的锯齿
大病初愈之后的辽阔。背风处的生长
总是如此缓慢，和漫不
经心
——“谁签下一朵白云，谁在一张密纹唱片中
刻录下一整个秋日盛大的轰鸣”
风语
当一场风
瓦解于更大的一场风
当弃绝，成为最后的救赎
落日般
巨大的彷徨中，我收回全部的承诺
如若因此冒犯这个尘世的
忠告
——那么，请原谅我的偏执，和之于信仰的不道德的
“撕裂，或剥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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