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母亲节,关于母亲的诗歌(十二首)
文\华子
《妈妈》
妈妈:你坐在土坡上,晚霞把你衬托得好美
你抬头的时候,鸟鸣已远,天空很矮
风的小手,揭了揭你的方头巾
妈妈:你走下土坡,星星跳出来
一只流萤跟着你,把田垄照亮,也把沟渠的弯度
带进小村的视线
妈妈:你回家的时候,脚上的泥土写满了淳朴
但腰杆越来越低,仿佛额头
在草尖上移动
在月色中唠叨秋天的来信。妈妈
你的窗口,我们不敢扯掉泛白的窗花
让三年前的往事,驮着父亲回家
(首届国际“金青藤”短诗歌大赛三等奖)
《写给母亲》
月色舔着出村的路,只蟋蟀的叫声
把一丛草,放在风吹的土坡上
母亲握着的手电
她修过的枝叶已经发黄
盖好的地膜,又被掀开了一角
夜里有雨。我们不知道
从土地里掏出的粮食,在那年寒冬
养不肥小院的调皮
围着井檐做事,是我们把一滴水送给
院墙上的凤尾蕨
学会煮一锅红苕等母亲了
学会挑拣豆子里掺杂的碎石了
但洗不干净
换下的,穿了一季很旧的鞋
常常,木格子窗外有咳嗽
肩胛骨的颤抖,灌满了西北风
《我们走在河流边》
我们走在河流边
芦絮纷飞,把善良的母亲扮演成
矮小又温馨的茅草屋
晚风吹着 ——
单薄的我们,在草尖上踉跄
麻雀的鸣叫搁在枝头,已没有跳跃的身姿
暮色一点点咬着我们的衣服
直到母亲看不清
喊着我们的乳名:焦急、担心和缠绵
月光铺在河面
流水跑着、跑着,停在虚无的天空
《把天空倒过来,就能留住一枚月亮》
草木无心
正攥着时光里,一颗颗闪亮的珠子
我年少,懵懂。在母亲的臂弯里填苦难
读懂了文字里的悲悯
萤火是在流水的岸边,牵着我
跌倒在栾树林的
而母亲在暮色下,背一袋苞谷
等我、喊我 ——
后来,蟋蟀的声音被流水带走。后来许多星星
从云层里掉下来
母亲像一盏灯,晃着
晃着也好啊
等我把天空倒过来,就能留住一枚月亮
陪着我们回家
《印象》
小路沿着河流,拖一排垂柳
河流绕着土坡,挂在蓝蓝的天空
风吹歪了炊烟,瓦楞没接住
晾衣绳摇晃,红色的围兜裙飘在院子里
我们被鸟鸣哄着,看头顶的云霓
槐花的白,已没有心思,让梦回到从见
屋檐喜欢的影子,正犁着田间的水草
回家时,一根拐杖还没有离开寺庙供养的神
我们认真的读着小学课本。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母亲额头的皱纹,把生活调理的那么甜
(原创首发新作)
《木板车,城市未添加的韵脚》
夜静了。一辆木板车在城市的脉络里
缓慢的穿行
轮毂的吱吱声,仿佛久远的歌谣
承载着岁月遗留的痕迹
它渺小得在霓虹灯下,执着的
把一座城的韵脚放大
让虚无揣摩,让我好奇地询问
一束光不是你想要的。木板车上
不只是货物,还有故事和梦想
还有辛酸,惊异这新鲜的店铺飘来浓郁的香气
是的。当我凝视着这流动的风景
夜幕的漫长,谁与月光共享这份宁静
木板车,城市未添加的韵脚
它的唐突,像陌生的清唱,走在城市的胸膛
(原创首发新作)
《娘啊娘》
娘,喜欢锄头,竹篮
和自留地里黄瓜藤、苞谷的长势
——— 是我臆想的
娘,个小。秉性善良
黄昏做出可口的食物。月光下让炊烟多飘一会儿
——— 是淳朴教会的
娘,不会叫苦。夜黑,池塘去不了
院子里的井绳长一截
腰杆就弯点。再长,拉上来的浑浊又少又轻
艰难的日子。娘,缺少头顶的月亮
八岁那年,送我进校
淋湿的裤腿,像是黎明一场雨水哭过
《母亲走过的路》
母亲走过的路,挤满了半人高的蒿草
近在咫尺的小河
安静得黄昏的一只云雀不知所措
收工回来的帽檐,比七月的凌霄花
还瘦,我喊熟悉的身影
不见扛着锄头的咳嗽,掸落裤腿的泥土
枕着夕照的美,村庄的一缕炊烟还活着
而母亲走过的路,已没有鸟鸣
老榆树下的石磨,散落着几支渐黄的纸鸢
乡间轶事上不了县志。我的母亲
空手摘下的月亮,那么圆、那么通透
岁月里,供我们仰望
有蛐蛐穿过蒿草,陪母亲拉着木板车的轮子歌唱
但细细瞧,凉风阵阵
是虚无预约了明年母亲的脚步声
《进站》
人声嘈杂
她背着沉重的背篓出现在候车室
黄胶鞋、旧斗笠,皱巴巴的一身灰蓝衣裳
然后,小心、谨慎的掏出
托人买好的车票
一直没出过远门
她笨拙的举止,压弯的肩胛,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淹没在人流,没有被理解
背篓挤不上绿皮火车,土特产就到不了
要去的地方
她低眉,言语诚恳。甚至拿出一些送出
只要能搭上,只要一小片儿
像自己伺弄庄稼地的 那么一点点大的空间
背篓被拒绝。她捏着一张单薄的车票
舍不得丢掉。知道
天黑下来,又得走回十几里山路
鸣笛由近而远,她凝视着
像一片叶子,飘在虚无的天空
《黄昏,雁过故乡》
吃力地爬上土坡的母亲。大雁从头顶飞过
它们紧紧挨着。似乎贴着低矮的云层与故乡的炊烟
似乎黄昏的表白,正上演一次回家的迁徙
1.55米的母亲,把自己安放得那么高,那么显眼
她看大雁,无非是也让我们看她
“时间那么久了。这些孩子怎么还没消息?”
《蓝布包裹》
蓝布包裹是老式纺车
一点点捻的,底色灰白
是手工染的,略带
粗糙、干硬。针脚还算清晰
它是母亲唯一的私藏
也算是娘家仅有的嫁妆
每次问起,母亲都拒绝回答
而且会换一个地方
惟恐我们像鸟一样衔走她的秘密
家不大,够不着的地方
应该是蓝布包裹最安全的
尘埃覆满了一层又一层
老鼠每到夜里,围着它转
蓝布包裹成了我们诱惑的饵料
直到有一天,母亲老了
看着它发呆。母亲小心地
取出纹花铜镜,精致的梳子
一对金黄玲珑的耳坠.......
尘封了几十年的青春
母亲保存得依旧鲜艳、生动
鬓角银丝垂挂辛劳
像风一样清晰,不仅美好、迷人
而且还给我们善良和温暖的时光
(第四届 “平乡好人杯”全国新诗大奖赛优秀奖)
《用温暖触摸黑夜里的眼睛......》
老妈妈:我叫不出你的名字,不知道你走向哪里
这个夜晚,风很紧
你低着头,蹒跚的脚步,轻拍着黑夜的安宁
老妈妈,前方的路还有多远?身后的小村是不是你的家
还有那个熟悉的古祠堂,和你亲手点燃的红蜡烛
我很纳闷,竟然陪你走了很远,很远
你摇摇头,又点点头。比一枚落叶还沉静
是年衰儿孙嫌,还是有家,无奈不能归
绕不过沧桑的烟火,撇不下油盐里的艰辛
当风雨无数次响起,拍打你的银丝,曾经的摇篮
晃动着深情的目光。而乳汁喂养的青春告别温馨的家园
老妈妈像是一辆转不动的纺车,精疲力竭
被遗忘是一种悲哀。此时,我渴望:
明天就会阳光灿烂,就会
看见一只南归的燕;看见所有的风光,拍打河流、村庄
从人们的惊讶里,从啄食的鸟群和一场微微的细雨里
今夜,注定有风雨肆掠,寂寥和冷清
阴影的深处,谁来用温暖触摸黑夜里的眼睛......
(第四届 “平乡好人杯”全国新诗大奖赛优秀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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