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门左转，两颗老榕树
黄土埋高了些
彼此挨着彼此
树冠亲着树冠
它们总是这样站着
它们总是
榕树下的年轻人
也是这样站着
在夕光里
在繁星如洗的夜晚
他们总是换来换去
他们总是
2
榕树下的月河水
很浅很浅，却装下天空，高树，飞鸟
矮小的花草与地衣
星星落进来
灯光落进来，二十二层的高楼落进来
还有去年从一层烧至十八层的大火掉进来
人们在水中走来走去
吵架，上厕所，喂养婴儿与宠物
唉！人世很长，石头也很长
而我，在永不停歇的时间中
像啄木鸟的喙
啄开一个树洞那么短暂
3
尽管麻雀很安静
秃枝上，依然暴露了一群
肥嘟嘟的小身子
打盹的打盹
发呆的发呆，个别地伸开翅膀
抻个懒筋，踹踹腿儿
当我悄悄靠近
一群棕色的花朵惊起
在蓝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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