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记

冬日记

祁仲惠

昏黄的午后，母亲
从筋骨朽坏的木楼上
沿阶而下
双手抚摸光滑的悬梯
经年发黄的纹理

时间尚早，我们
随母亲去挖掘奠基的砺石
暮色越来越浓，落日
徐徐离开，母亲的枣红马
沿悲伤的雪线飞过山顶

在高处，母亲与时光呓语
与浮在雪面上透明的灵魂娓娓而诉
俗世迈开纤细的长腿由低处而上
夜深了。母亲蹒跚的身影
一点点碎裂斜月与衰草修葺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