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元春 汉渭杯】
故园（组诗）
文/嘉州程川
故园的雨
在他乡，在故园
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是大众情人
唯有雨滴，一生一世只为你守候
回不去的屋檐
落在院子里的雨
一生也不会跑到院子外去
落在院子外的雨
一生也不会跑到院子里来
哪怕只隔着覆满爬山虎或牵牛花的
一垄浅墙。哪怕用一生
也只能把檐下坚硬的石头，凿出
那么星星点点的小心眼
故园的雨，落地生根
无论酷暑与隆冬
在父母兄长的坟头
替我们
唠着从来就不曾改变的方言
2024、1、5
古镇邮电局
古镇很小，勉强留得住几滴雨
也留不住路过的风
镇上的单位和人事，乏善可陈
镇上最有生机的建筑，涂着
绿漆的门楣。最初
在人民公社农机站拐角处，后来让春风
吹到了乡公所旁，又吹到了开发区
跟风较上了劲，古镇邮电局
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邮递着光阴
挪了三处窝，跑了五十多年
在古镇上跑出了百十来米的距离
被风远远抛在身后的还有我们
作为古镇的土著，像一枚枚过期的邮票
能否还能投递给过往与向往？
2024、1、4
请给我一个串门的理由
没有串门的理由了。在乡间
不像昨天
借个油盐酱醋什么的
或者，喊——
粘在一起的大狗儿二姑儿回家吃饭
炊烟也不见了。彼此打招呼
好像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只见燃气灶的火气大了，熊了
田垄间荒草与荒草，勾肩了搭背了
原本常爱发人来疯的鞭炮
在春天里学会了沉默是金
但一年中总有那么几次，没有谁能阻挡它们
扯开嘶哑的嗓子，满村子拎着我们的耳朵
去串门
一同去串门的还有寂寞的风雨
一年中总有那么几次
绊倒在主人家的门坎上
20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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