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

艾草生性胆小，活得毫不起眼
即使一阵微风
都忙不迭弯腰曲背，低眉顺眼
一旦赋予门神的职责
却像神武之士
可驱邪，可避秽
此时，艾草离门很近——
又很远
干瘪，胆怯的身影很像父亲


鼓

被反复捶打，仍发出欢快的鼓点
一如生前，被鞭笞后的哞叫
——带给贫穷以希望
站在被河水反复翻耕的堤岸上
有那么一刻——我也欲以身投水

卵石

被反复洗刷，却仍未洗白
以圆滑著称的石头
从不辩解
千百年来，默默地——
压在人们心头

河流

有人称为横流，或者逝水
无情是你的代名词
从头流到尾
你却始终在寻找——
那个投水的人

舟

不论逆水还是顺水
你都将希望——承载到彼岸
有人在水底扬帆千年
你却从未顾及
即使瘦弱如我
——也想奋浆


看客

河流从寂静到沸腾
一定有种坠落，超过心死
绝望需要被深渊救赎
跳与不跳，答案都在水底

迷

当江山被冠以姓氏
彼时，河流尚未从混浊中了解真相
划定的终点，艾草作用不明
驱邪避秽，正从民间
——划向殿堂

站在被河水反复翻耕的堤岸上
有那么一刻——我也欲以身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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