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文/彭三县

跌倒了再爬起来，从黎明
从黑夜，从私欲的沼泽地
从玫瑰丛，从芸芸众生中

疤，眼耳鼻舌身意的，疤
揭开它，痛像很多的虫子
喂养了我的手语一一
一只啄木鸟随时劳作
右手拇、食指相捏
指尖啄在举起的左臂上
笃 笃 笃
天窗被啄开一一
森林扶住下坠的夕阳
天蓝蓝。栗木舸
驶过九九八十一难

还有那些倔强的植物
也从我身体里走出来
馨香泛滥在街道和田野
如我心的酒窖打开
就连时间也醉成了
大寒里暖暖的月色

在这令人陶醉的世界里
我看见许多人的双手
和我的很相似，不冬眠

留鸟
文彭三县

现在北方的冬天是乐土
有温暖的巢
有嗟来之食
所以大雁很少南飞了

大雁是候鸟
不容置疑我和孩子也是
谁相信呢？
谁又相信季节的落叶
是用仅存的绿色
打点行囊的

今年白露刚开始
我本应携家眷回乡的
可孩子忙着
在网上打游戏
死活不肯回

我对自己的忧伤说
不能成为留鸟
我已煽动迁徙的翅膀

大雁呀
蒹葭摇月为霜
炊烟袅袅升起

我对自己的忧伤说
不能成为留鸟
我已煽动迁徙的翅膀

大雁呀
蒹葭摇月为霜
炊烟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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