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林韵


望着村口的大樟树
我似乎看见，父亲正在树下
与老兄弟下棋，他眉头紧锁如山峰
银发在树阴下闪亮
我走到樟树下
只有石桌，空空荡荡

经过稻田，我似乎看见
父亲扛着锄头，站在田埂上
他眯缝着眼睛，闻稻花的香味
听秧鸡歌唱
稻浪推涌，把父亲越推越远
我喊不应，追不上

走过菜园，我似乎看见
父亲挑一担阳光，泼洒明亮
红番茄、绿黄瓜
伸着懒腰，轻声呢喃
我走进园子，只看见
白粉蝶在轻舞，红蜻蜓在寻觅

屋顶炊烟袅袅，我似乎看见
父亲坐在灶口添柴
火焰照亮他的皱纹
纵横交错，明明暗暗
走进灶屋，我才发现
灶口漆黑、冰凉

清明节那天，我从山上下来
越走越沉重
感觉父亲抽着旱烟，在那里望着我
依依不舍的眼神，与送我出嫁时
一模一样
我回头，只看见
香头明灭，青烟弥漫

错觉

林韵


望着村口的大樟树
我似乎看见，父亲正在树下
与老兄弟下棋，他眉头紧锁如山峰
银发在树阴下闪亮
我走到樟树下
只有石桌，空空荡荡

经过稻田，我似乎看见
父亲扛着锄头，站在田埂上
他眯缝着眼睛，闻稻花的香味
听秧鸡歌唱
稻浪推涌，把父亲越推越远
我喊不应，追不上

走过菜园，我似乎看见
父亲挑一担阳光，泼洒明亮
红番茄、绿黄瓜
伸着懒腰，轻声呢喃
我走进园子，只看见
白粉蝶在轻舞，红蜻蜓在寻觅

屋顶炊烟袅袅，我似乎看见
父亲坐在灶口添柴
火焰照亮他的皱纹
纵横交错，明明暗暗
走进灶屋，我才发现
灶口漆黑、冰凉

清明节那天，我从山上下来
越走越沉重
感觉父亲抽着旱烟，在那里望着我
依依不舍的眼神，与送我出嫁时
一模一样
我回头，只看见
香头明灭，青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