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绍兴(组诗)
文/濮建镇
想
在鲁迅纪念馆
我没有过多去想先生
横眉给谁看了
孺子牛样给谁看了
生平经历给谁看了
我一直在想的是
为何先生给我看的是
让他瘦剩七十多斤皮骨的
两片黑黑的肺叶
鹅池
就这两个字
竟然是父子合力举笔
才搬进一块石头的
难怪一千多年过去了
这块石头中
还在传出鹅的叫声
从这两个字中
还能看到当年
鹅掌划出的水波
师爷
到了安昌,我开始寻找师爷
这些已经作古的人
又不知躲藏到哪里了
只剩师爷馆在替他们
睁着一只眼睛
静看来来往往的游客
这些人总躲在后面判断是非
也许一开始,就已经把世界
从这边到那头,看穿了
才调用一生智慧
让正襟危坐到案堂上的大人
甘愿成为他们手中的木偶
一个坐拥几百年江山的朝代
与一个在野的千年小镇
在大与小长与短的较量中
被一个师爷的名词
编剧出一段奇观
从此演义在历史的戏台上
安昌酱肉
从长乐到安昌
短暂而血腥得
杀鸡杀鸭杀猎一样
一个古镇自此
便被岁月腌酱封干
过程历经了千年
再无法用语言说出
只得在满街挂起
腌肉酱肉,表达
生在尘嚣中的滋味
供游客闻品
东浦
东浦很小的进镇口
总有女儿红花雕古越龙山
这些酒味飘出来
引人向往,却也怕醉倒
与其闻名,不如灌坛一样
深入进去,体验一番
黄酒是怎样一种状态
让我犯难的是,我这粒
已被生活煮熬成饭的米
该在五百多家酒坊中
选哪家才能被酿成上品
我走东走西上南往北
被满镇的醇香醉得
找不到一点方向
始终觉着自已是在
一只陶坛的肚了里转动
直到被飘动的酒气带出镇子
才知道,这坛存封了
1600余年的佳酿
也将我发酵了三个多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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