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栽了桑柳松柏能与父亲对话
九天之下,都是天生的天子,天生的天女
父亲一住进那间自己挖搭的黄土屋
一躺进自己买的红杉木做的千年屋
再也不能与屋外的亲人相见
只能在梦中相见,相见看不见红茶花的脸
只能看到模糊的影暗
更不能与屋外的亲人语言
没有给父亲躺睡的山头栽树的时候
梦见坟莹完好,黄土堆还是那么浑圆
墓碑还是那么规整,一块掉下的石幅放在拜坪前
坟上的黄土崩土了,坟左右的黄泥坍掉了半边
父亲身体湿湿的,我烧给他一把红纸伞
红茶花般的红纸伞
把瓦土的梦,整理成阳光的温暖
上头栽上四排矮灌木,左边栽上二列柏树
梦中看到父亲红茶花的容颜,还是那样的光泽
只有道行深的人才能看见去世人的脸
我没有一点恐惧,也没有半点不安
栽在顶上的松树活了,风活了二月
茶花红了你十六岁的南下
桑树吐了叶,雨活了茶花红三月
岳父是地主,哀伤职务小到没有
柳树了抽芽,风情活了茶花的红春天
养活的五子二女,在低首思念
梦里回到那年月,我捡别人的烟蒂给你解劳提神
星期日,你送给家里担木材的人送到鸡鸣时节
食塑料废纸烤的腊肉,直肠癌使你享受天年
在梦中还嘱咐,捡玉石时要记得回来
三月风雨中的语言,温暖着生前红茶花的亲热
梦里,亲人相见黄土的脸容
阴阳对话,是树长活的语言,通向阴阳两界的语言
黄树茎在土外生长我的心意,活着我情感
黄树根在土里,活在父亲肉骨里,生长你的生命遗传
树活在阴阳两界的信息里,交流共同的语言
春天生命生长天籁的语言,红色语言
九州之上,都是地生的地男,地生的地母
你是红茶花的脉
我用九紫之光,开放地上的红茶花祭祀
你正在红茶花的叶间延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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