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绝句
心舟
“小鸡僚——，卖小鸡——”
初夏的故乡村口巷道，
总见走村串乡的鸡苗贩子，
推着一辆大架自行车，
后座两边分别悬挂一只分层箩筐，
在人群聚集处停下来，
拿出一个小号的席折子，
圈出几只形态可掬的小鸡苗做广告。
小鸡摇摇晃晃，像喝晕了酒。
阳光一层层添着炭火暖；
槐花一缕缕散着胭脂香。
鸡苗颜色有分：纯黄，纯白，纯黑，
芦花（颜色杂糅的一种）。
啾啾其鸣，这些送上门的
活体储蓄银行，人见人爱。
村民煞是喜欢，竞相购买。
我和父亲就买回家二十只。
至于商贩信誓旦旦的保证：
母鸡十五只、公鸡五只。
后生差池变数，
我们倒也无心追究商贩的自负。
我回味最多的不是商贩的夸口，
而是他的行头，和吆喝的市廛声，
如夏日绝句，回荡在大街小巷：
“小鸡僚——，卖小鸡——”
一种浮在空中的商讯，给庄稼人的
生活带来多少新的希望啊！
多年后，我在《说文》里才查到
僚字的解释：僚，好貌。
小鸡叫声啾啾，一种寄托希望的音符，
不用人夸颜色好，只留福气满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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