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一

是野草
率先拱破冬的肚皮
把一缕阳光死死攥在手里

是牙齿
一点一点打捞嘬进嘴里的水滴
触摸春的信息

是溪流
以欢快地跳动推开那些陈旧的修辞
并在时令节点给它们披红挂绿

是河柳
伸开僵硬的指节
准备弹奏这美好的生命之曲

是大雁
北归时的一声唳叫
大地脱掉了厚重的棉衣


二

同样的站台
不一样的日子
寒风依然抽打通向山外的那条路
那棵孤单的老槐依然站在村口
佝偻腰身的母亲依然在风中向我挥手

车轮倒回三十年前
母亲坐在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下
替我缝补破了洞的鞋袜和衣裤
似乎仍能听到母亲轻声的自责
穷家富路啊，把借来的二十元钱硬塞到我的手中


三

哐当哐当的声音
好像还在梦中
又似乎已经远去

一列绿皮火车鸣着一声长笛
慢慢停靠在站台
我似乎上了这趟火车
又似乎一直被人群推搡着怎么也上不去

一条绿色的长蛇在空中飞
母亲在站台拼命地摇手
我想抓住什么
但什么也没抓住

时间的列车穿越尘埃
又在一个回不去的地方消失

学习老师组诗，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