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倒一棵树，会留下一截树桩
土地结出褐色伤疤
鸟儿落在树桩上
如一个人在暮年回到故乡

时光是枝形的、树状的
一边生长、一边砍斫
一边挤占，一边腾空
泥土中的根须，是它留下的倒影

在年轮里完成一幅世界的拼图
生与死，荒芜与繁茂，枯萎与青葱
要安放在恰当的位置、适合的时间节点
醒目而不要过于突兀

从此，我不再奢望和一棵树
在清晨谈论有关永恒的话题
一截树桩留在我的体内
帮我藏起了
所有施加予我的刀斧与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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