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凉》解读

文/凤鸣回山

读北方雪狐的《流水凉》不能不被诗人笔下如画的自然美景所打动，也不能不被诗人深入灵魂的哲思所折服，更会被诗人强烈的寻根意识所震撼。在诗人笔下，十月，秋风夺走了河流的体温，水草失却了往昔的丰姿， 鱼群不得不按下潮头，流水疏离了大地，枯荷在风中摇曳，绿头鸭更是无精打采。这一切都告别昔日高处的浮华，准备着退场。妙笔生花的诗人写得从容而富于神韵。尤其是那个绿头鸭，虽然。飞得有气无力，但也在退场之时显得优雅得体。诗人于苍凉荒芜的景色中顿感寒气逼人，凉到彻骨。却又心潮奔涌，思绪飞扬，记忆的帷幕徐徐拉开。诗人由眼下的秋景联想到年少时在夏曰下河摸鱼的动人情景。童年的天真烂漫，无知无畏跃然纸上。那摸到死人头骨的一幕可谓奇谲千古，至今想来骇异无比，可当时也许并无多想，只当是个玩物。可当诗人成年后，冷静思索，深知那些头骨也许就是祖上遗骨，不能不对其肃然起敬。别看它们冰冷无语，却曾为“我”输送过热血。不管岁月如何流转，世世代代的老祖宗永远都是“我”灵魂深处的土著居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和“我”共同经历着人世的轮回变迁。人不能忘本，不能舍根。由此，诗人在结尾又说“而冰凉的河水终将流向高处，那泛起的每掬水花上，都托举着一声烂漫的鸟鸣。”其实，诗人告诉人们，流水不腐，冰凉只是暂时，河水终会回暖，鸟语花香的春之美景也许正在路上。正如雪莱在诗中写道“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世间万事万物都会经历由盛而衰，都会迎来必然的低潮，都有退场的时候，人也最终会向大自然交出体温，怀揣冰凉。没有谁能够永远光鲜于浪尖，繁荣于枝头。诗人的乐观豪迈让人钦敬。可见，诗人开头写秋之荒凉，是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为后面写美好奇诡的记忆，有声有色的光明前景蓄势张本。

附：
流水凉

北方雪狐

十月。水草失陷于丰美
洄游的鱼群卸下重心
流水疏于大地之腹
三两支枯荷风中瑟动
绿头鸭有一翅子没一翅子地，飞
有一刹那，我渴望着能在水的骨头里扎下根去
像年少时经常在巴公河里摸鱼
那时甚至摸到过鳝鱼、乌龟。
最诡异的
是摸到过几块人的头骨。
现在想来
那定是些与我有着血亲的族人的遗骨
它们仿佛一直藏匿我的血液里 像菖蒲，像苇草，年复一年
招摇着两岸的陈腐和破旧 “而冰凉的河水终将流向高处
那泛起的每掬水花上，都托举着 一声烂漫的鸟鸣”

提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