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乡土情》

文/刘一瓶


老家的兄弟打电话，说今年雨水多，把那几间土房拆掉吧。我沉默一会儿，不要拆掉，就让它慢慢老去吧。我知道，那几间土房经不住岁月的侵蚀。

她会颓废，斑驳，轰然倒下。但她懂我，就像我懂她一样。她会坚持到最后，哪怕只剩微弱的呼吸，也要等迟归的燕子。

当初建新房，特意留下这三间土房，尽管在院子里有些不和谐，想到燕子和不知名的小黄蜂春天来时有个居处。

每天春天，家门前山坡的雪里旺长出绿绿地嫩芽，然后就开出一簇一簇的小黄花，便引来成百上千的小黄蜂。它们穿梭在花朵和院子之间，累了就在土墙上钻出一个个小洞歇息。有时候吓得客人不敢进屋，但是我从没有赶走它们的想法。它们把土房作为会意的居所，我感到很荣幸。况且，它们并没有影响我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在忙碌。勤劳淳朴的乡亲在踏实的劳作里，一份简单的午餐，园子角落一畦绿色的小菜，或者在劳作之余采摘的一束野花，插在简单的花瓶里。无论山中凌厉的风怎样刮，都刮不走一颗爱美，热爱生活的心。

这时的母鸡妈妈，领着孩子们在山坡上找虫吃。
山坡上的雪里旺林地有一种虫子，叫“盖盖虫”乌黑发亮，是母鸡妈妈及孩子们的美食。“盖盖虫”善于伪装，一动不动的躺在雪里旺的根部，用土把自己埋起来。母鸡妈妈有办法，三下两下就把它们刨出来，呼唤孩子们来吃。母鸡妈妈呼唤孩子，孩子们回应的欢愉声，女儿喜欢听。

鸡娃娃在妈妈的带领下，成长的很快，如果是下雨打雷，也不担心。妈妈用自己的翅膀保护好孩子们。那些小黄蜂在雪里旺的花朵凋谢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第二年春天，它们与燕子会如约而至。

这时鸡娃娃也长大了，它们独立在山坡捉虫，吃了“盖盖虫”，蛋便格外的欢畅。那么多的鸡蛋，蔬菜吃不完，打电话给姑婆，她们载着一车绿色高兴而归。

也许是我们家热闹，邻居小凤家的鸡在山坡吃虫，跑到我家的柴垛里下蛋。女儿我们俩抬着满满的一筐鸡蛋给她们送回去。小凤的妈妈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总是明白一阵，糊涂一阵。一次她在墙那边喊我，她说，给我们留了几个打瓜。前年回去，她竟然还记得我名字。还问我，孩子长大了吧。

这些年，虽然物质上富足，但我还是怀念土里刨食的日子，怀念在老屋居住的时光，安暖，坦然，实在，内心丰盈。

2020.10.5

感谢通过，谢谢老师

现在老土坯房都成稀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