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墙上写满了住宿者的留言,
和站立不稳的名字,
关不拢的窗帘,封杀不了陌生的眼
仰仗房间里的黑,我只留给世界半边脸。
院子里撩起衬衫,抚摸圆圆的肚腩的男人,
咧嘴看着四个老太婆麻将桌上的争吵。
瘦弱的老者,围着院子里的雨漏,一圈圈慢跑,
我听到喉部酝酿一个清晨的痰在麻石街上砸出一声脆响。
街尾的吆喝,由远而近。
任一房间的急促的敲门声,以及
一个男人进入一个女人身体的悲壮。
传说的情杀案,没有发生一起。
时光的鼓风机嘘嘘作响,似乎每天电池蓄满,
象一个肌肉发达的健壮男人,每天都在一刻不停地奔跑。
我由此消瘦下去。
因为孤独,我在墙上写上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因为过分端正和清秀,而陷落在周围名字的侮辱和毁谤中。
他们,有的,写在另一个旅馆的墙上,有的
已被擦去或者安息。
麻石街有多长?
目光不能穷尽。吆喝声由近而远。
我所有的念想因此落不到实处,孤独而渺茫。
一阵雨,一阵阳光,
我是一尾缺氧的鱼,无力翻转,露出肚白。
篝火狐鸣,我的身体还将因着什么刺激揭竿而起?
我在浑浊的水中,朝河床的底部沉去,
我背靠泥沙,看见水草的微笑,
是这一张张的笑脸之手托举了我,放我重回子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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