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像诗仙李白那样饮酒赋诗漂游远方(三章)
檀风鲁南
一
酒,能给识者风雅,给懦者虎胆,给卑微的人梦中升入天堂的愿望
给诗人,随意穿越时空隧道的能量却把李白变成超能级巨人
变成诗仙酒仙,在酒里舞剑,给自己封王封帝,接受朝拜,舞台
刚好满足诗人的胸怀,把天地作油纸伞,朝代作窗格,文字作长缆
扯与天齐的云帆,横渡沧海,较之独步四万八千岁的蜀道,不过鸟事一桩!
无非是去疗养一颗寂寥的诗心。想想那一丛丛巨浪、海藻
多像开在船头的琼花,当年,他把黄河水掀到天上,也不过是
在天水洗了一个澡,那身飘洒的青布长衫也未曾打湿,让他难以置信的是
无论怎样漂泊也驱赶不掉如影随形的惆怅,白白冤屈了三千丈白发
所以,他学会心理调节,泼墨转移,从文字长缆里解脱。执三千尺瀑布
泼出巨制,只取其中一片挂于长天,星月欣赏流泪,撩着亿万光年
也舍不得穿的金缕衣舞蹈,银河激动得差一点变成天庭掉下的鱼群烦闷了
就把几万里长风拉到跟前,欲乘风燕山赏雪,却无兴致
因为那时边关征战急,马蹄声声催人肺。思乡了,他便把床前月
点燃,照亮千里外故居,那头童时骑着的大黄牛,老了
依着夕阳,吃力地反刍------ 他泪眼朦胧,家人濯衣而归……
我跟着诗人飘到野外,漫无目的,看到遍地白茫茫,不知是碱是盐
还是霜?仿佛自己是上帝遗弃的孤儿。我拉着蒹葭,问,这是哪?
伊人在哪?蒹葭不语,齐刷刷跳进河里,像早有预谋,一会儿
便是满头白雪,我已不认得。我把五十年时间走成一步,追赶
陷入河里的光阴,君子和淑女,已逃离《诗经》,钻进幽深桃林
伊人在我梦的河岸,看着我,双目盈笑,静若处子。我忽然感到有点冷
也有点晕,急忙把谁硬往我怀里塞的寒风石头,一把一把地掏出
掷向山野,深谷。好像那里有我的仇敌,我终于找到了那只还留着
原来温度的酒杯,我从酒里脱身,附身地下,佛教徒似的感应这位
诗酒化身,不知又在哪里对我造成如此强大磁力,使我动弹不得
哦,我仿佛感到他正在我的上方,以王者身份手握金樽,以鹤翅为桌
用龙泉宝剑砍下云山、雾岚、烟涛、清风、朗月,作下酒菜,邀我共飨
把一排排雾霾与愤懑,豪吞进肠胃,而后吐出一首首诗,溢满醇香
涌进江河,激起漫天浪花。把我这个平庸的饮者活脱脱淹没。梦,还没有醒。酒杯尚热。
二
我不得不承认,寂寞生长圣贤,结出更大寂寞。我不得不相信
寂寞不仅是寂寞者的专利。我也常常拥有寂寞,用寂寞养性,修身
孰知寂寞如雾,越聚越浓。惟有酒精,能消解忧愁,把寂寞转化成诗
把诗歌喂养成参天大树,诗与酒相遇、融合,喷涌庞大气场
成就旷世诗人的旷世人脉,“海内贤豪青云客”,粉丝铺至长安
哪个大人物的口袋能盛下这么多崇拜?“惟有饮者留其名”
诗仙酒仙的最得意之笔,就是沿着烟花三月出闺的步履,用诗酒
拉近友谊 ,打动天地。用诗心,贴近苍生,与神灵对话
他深知,无论多么高端的翰林学士,还是多么厚重慷慨的“俱怀逸兴”
都不及汪伦赠与的几坛美酒有诱惑力,携之远游,无需揣着
“天生我财必有用”的木牌,去愚弄一颗纯洁的诗心,去亵渎
一场美丽的酒宴。无需对“千金散尽还复来”过多喧嚣,这是一个至理
那些好友赠与的宝马美酒,能让你从骨子里笑出声来,你更无意再拎着
“散发弄扁舟”的处方,去救赎那个把玉玺藏在女人裙子里的朝代
执意修道修仙,修剑气通天,修到飘渺云汉时时品尝玉液琼浆……
我端起酒杯,欲敬诗仙,但酒杯里的乾坤日月早跑到他的诗里
不动声色,是否也在学诗仙遁世修炼
那我的酒杯呢?一直陪伴我的酒杯呢,虽时有诗仙造访,谈诗
但仍感异常孤寂、疲惫,没把我的酒量养到杯端,却养成一首首诗
成全了一个小小饮者的风雅,那些与酒搅合在一起的尘埃,口水,虚伪,阴诈
在红尘里,炼一层金甲,缩起獠牙,以慈祥貌面世也手捧《圣经》,大模大样
被我误为牧师,盗我圣心。而今又隐身我的杯里,伺机作祟,搅我诗魂
却在我的一篇诗酒里现身,多么伟大的诗酒!谁能在诗酒里澄明自己
放下自己,谁便能成为天下的酒神诗神,谁便能统领所有礼赞!
这是多么高端的奖赏!万物本源也只能等到把历史烧疼,把自己焚身炭灰
才能轮回出不用势利浇灌,便能日日开放的莲花。我感到诗仙的莲花,盛开一池
山河喷香,万物崇敬,这可不是一般的酒杯所能盛下的青莲
我这纯净轻盈、无私无偏的酒杯啊,被我举到头顶,举到无人问及的地方
举到二十一世纪屋檐下。就这样时时举着,只一个目的,迎接诗仙一袭白马,赋诗而来
或者,一袭青衣,坐莲而至
三
饮者,并非都是看破红尘的人,饮者加诗者,也不都活在红尘之外
饮者的酒杯里,盛的不仅是五谷精华,还有骄奢与贪婪的混合体
一个有良知的诗人,酒杯里盛的只能是比海水还咸的泪水,或是滤去水分的血浆
反正都是灵魂的结晶体,我要用它泅渡诗歌。诗与酒的暧昧、融合
缔造出文化的红颜知己,我最担心这种情感的衍生物,会产生新的《长恨歌》
把千般爱恨挂在小学生的黑板上,刺痛一幕幕历史。我走过愈来愈凄冷的风雨
愈来愈厚重的苇荡,但不知哪种方式,更能安放进我这颗不安的灵魂
更何况一个高贵又贫穷的诗酒者,对人生的解读,会不会在酒里断章取义
或者在诗里欺世盗名。我想极力游离诗酒而又不得。是抱诗残终,还是用酒
泡出未来的影子,抑或去浪迹天涯,在远方消解一个饮者的归宿
剃度一个诗者的情怀?我极力在酒里寻找浸泡变形的自己
我也学李白,携着自己的诗酒满世界跑。我翻箱倒柜,寻找我对祖国许下的承诺
我冒着风雨,来到故乡的小河旁,一轮洇了千年的明月探出头来,面色羞赧
我异常感到,这颗忍受了千年寂寞和寒冷的月亮只为等我而来,只为
把李白的诗句诵给我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李白最钟爱的那颗。欲上青天揽于怀
诗人醉了,我更醉,漆黑的花岗岩时间隧道里,谁提着灯
饮酒,不是我的天赋,酒,救不了我的灵魂,放大不了我的情怀
更遏制不了我心潮的汹涌,但却能在我的诗里掏出一把带血的火,一把有重量的火
把大地上佝偻的灵魂,锻造成骨头和钢筋。无论高度酒,还是低度酒,但酒杯里的温度
都高不过自己的心理。我不愿意成为酒里轻浮而恣肆的酒花,但又何须去取媚世俗的青睐
我只想在诗酒里,把自己涅槃成一部佛经,救赎,唤醒,但绝不让人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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