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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部落

不是每个人都能写虎的,就虎而写虎也就是字面意思的纸老虎。女诗人青青歌写了一首《老虎》,自有她的独到之处,也就从虎的现况处境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样的联想自然且释然,诗人之怨只是因为诗提供了一个有效的出口,于是诗人就有了一个获得新生的渠道与希望。

诗人永远都在寻找心灵的标的物。在寻觅前世的自己,想证明自己:“我们都是有来头的。”诗人有其固有的源头,命运的造化不是背景,而是诗人的基因血脉的传世,显形也好,隐形也罢,哪怕隔代到《诗经》的风雅颂,又有谁知道呢?诗人并不是职业,也没有谁强迫你写诗,但诗人总是乐此不疲、不舍昼夜地写着,写自己的心灵史。青青歌写《老虎》是一次镜像的审视,是其价值观的客观呈现:“没有人知道老虎的悲伤/是怎样的忧郁华美。”老虎有悲伤吗?没有人知道,但是诗人知道自己有悲伤,是一种“忧郁华美”的悲伤,老虎内心的忧郁与外表的华美正是自己的现状,也是诗人的现代气质。诗人的敏感、多虑与对美的固执的追求所形成的忧郁天性并不为旁人所理解,以诗言志,托物抒怀是诗人通灵的神秘之法,让人迷恋其中而不愿自拔。众所周知,里尔克写《豹》并不是要写豹的凶猛,而是写被禁锢之中的绝望与不甘。

青青歌写《老虎》又是怎样的象征与隐喻呢?细读诗人的文本,虎的悲伤有了出处:“失去的平原,是失去的长啸与狂奔/獠牙、利爪下,少了带血的猎物。”虎是山中之王,居山而傲,虎视天下。然而处境的不同也会身处困境,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平原都失去的虎,那更是困中之困,也就有了笼的禁锢。这里不是肉身之困,而是思维的束缚。于是,你会看到:“无法释放的,定藏匿于某种看不见的序列/所谓假寐,只是围城里虚构的饰品。”世间太多假象都有某种光环在耀眼,让我们看到: 灵魂与肉身彼此是兄弟,也彼此是敌人。如今,躺平可以损耗社会资源,而内卷则在加速其破产与灭亡。因而,诗人明白无误地告戒自己:“不必把野性收敛。”也就是不必磨灭自己的个性,她发现笼中禁锢之虎“在失去的时间里/生命的底色,已经由橙黄变为孟加拉白。”诗人看到了颜色嬗变的危险性与下意识的焦虑不安。失去了天性,也就失去了本性,虎是然,人亦然。

笔者有幸正是属虎之人,今年又是本命年,叹息“虎虎生威”“龙腾虎跃”等等诸多“如虎添翼”的个性已甚为鲜见,而画虎为猫的神操作则随处可见,人们不该反省而觉悟吗?青青歌落笔写虎,写出了老虎肉身的无奈困境和欲绝处逢生的天性回归。此时此刻,让我从迷茫之中想起了某一部印度经典的现实主义黑白电影的片头字幕:“人世间,谈何易,从善如流难上难。”

2022.11.3于苏州金鸡湖畔

附诗

老虎

★青青歌

没有人知道老虎的悲伤
是怎样的忧郁华美

失去的平原,是失去的长啸与狂奔
獠牙、利爪下,少了带血的猎物

无法释放的,定藏匿于某种看不见的序列
所谓假寐,只是围城里虚构的饰品

不必把野性收敛,在失去的时间里
生命的底色,已经由橙黄变为孟加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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