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即将启程
于是我与哈日呼告别
那时候他刚好放羊回来
他把羊鞭挂在土墙上
抖了抖身上的土，也没说过多话
样子很平静
就像今早的天气
羊群围着水井
似乎要把夕光饮尽
站在无风之中
我们就像之前或之后的相识
离别有点不舍
他的眼睛和几百只羊一样
茫然而苍白
2022.10.19

梦见羊||

梦见一大群羊
被遗弃在对岸的草地
自从进了城
这样的梦从未有过
只是在梦里
我抵达过羊群常去的牧场
醒来时发现
放羊的父亲已去世多年
昏暗的夜空，犹如一个空虚棚圈
所有活着的，死去的
都圈在里面。小如瓶盖的月亮
从窗口飘过
2022.10.19

雨夜梦||

下的不算大
错落的弹跳声将昨晚的梦吵醒
想起挤奶的母亲
和鲜奶挤出时的擦擦声
晌午哈日呼来电话告诉我
萨如塔拉下雨了
他还录了一段音给我
那原始的、持续不断的淅沥声
灌满了耳朵
想象自己如果重返荒原
那深藏多年的梦
也会从手机屏里掉下来
2022.10.19

他的眼睛和几百只羊一样／ 茫然而苍白

只是在梦里／ 我抵达过羊群常去的牧场

那深藏多年的梦 ／也会从手机屏里掉下来

行者草原，四季如歌。

他的眼睛和几百只羊一样
茫然而苍白

羊群围着水井 似乎要把夕光饮尽

小如瓶盖的月亮 从窗口飘过

羊群围着水井
似乎要把夕光饮尽

所有活着的，死去的
都圈在里面。小如瓶盖的月亮
从窗口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