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饭饭的《男人》
宋世平
诗歌不适合婚姻,她应该是大众的情人。
基于这点,李小丽的诗值得大家喜欢。也是我近期爱不释手的原因。“男人"是一首短诗,共十一行,全诗没有华丽辞藻,很符合“诗歌是一种语言表现形式"的基本创作和基础美学。“男人"整首诗中的语言递进节奏舒缓,明朗,无痕,这是一位中年女子身处嘈杂,冷僻的边陲小镇写下的生活片段。
男人回来了,注意,是一年回两次家的男人,此时的男人需要干些什么,诗人慢慢道来;他一早就开始忙活/热水器送往维修店后/他接着鼓捣流衣机/煤气灶/消毒碗柜,这里有个中性词出现了,“鼓捣"。为什么要鼓捣这些电器,我认为作者用两个字巧妙地将她的生活状态勾连出来了;全是病态的电器,女主人是怎么安定生活的?反之也衬托出男人出于夲能反应,被目光所及之处的景象所触动(仅仅是触动),深层次暗讽出男人对家庭是没有精神,情绪,物资,维系责任关联的,是伪君子站错了真理的泡沫中,沉浮显而易见。
全诗最出彩的词当属“鼓捣",它将诗的意境不断升华,直至我们喘息不够,又掩面不已。诗人一定是生活底层的强者,也是生存中的苦难者,是一位人妻,人母,仁心的家庭名词,是我们口中常念叨的一一多不容易的女人……。他还顺手把院子里/歪去边的鸡栏重新扶正,扎稳/,诗人很会使用汉字,很会用诗的语气表达朴素的事情。这里的“顺手”刚好点到了男人的不用心和随意性,放大到你我身边,确实有那么一些没有目的性男人们,抽烟酗酒,赌博,嫖妓等,然后顺便做一下父亲,丈夫和家庭成员,除此以外,再没有可扶正扎稳的东西。诗人继续表述;楼上的鸟越飞越低/,天色不早了,鸟每晚是要回家的,我相信这鸟归巢的情景不是诗人今天才发现的,她一定在一天,两天,数天,数十天数百天中所盼的一种奢望,只是此如此强烈而木然。男人没什鼓捣了,男人究竟要鼓捣什么,诗人其实在此给我们出了个思考题;一:一年回两次家的男人是受什么驱使回家的,二:外面的世界如果美好,男人用得着回来吗?三:男人回家无非两种,空着老婆不放心,家里的烟火才是最暖胃的。但男人回来了,从他一大早流水式鼓捣的情形来看,男人马上又要上路了……。诗歌不是科技产品,它需要名符其实的生活背景和亲历体验,需语境支撑和文字精炼,诗是诗人自我的恋人,也是宣泄诗人情感的唯一载体。德国思想家夲骓明把这种艺术形式称为“Aura”,一一气息,诗人李小丽在用运气息方面独具匠心,天然混成,她的诗最成功之处就是用气息把事说给你听,这有点像俄国女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你是我伤痛的罪魁祸首……,也有萨福/曙光中散布的绵羊/的气息,而德国犹太女诗人希尔德.多敏/把你自己紧紧按向地面……/而身体仍散发爱情的味道/更与李小丽的诗境贴近。
晓渡说:“经典"是一个质量概念,兼有垂范的意为",我不敢妄论诗人李小丽的诗就是一种范畴,但她确实用最朴素的语言让她的诗走向迥达,就这点而言,她已超越了,堆砌,形容,艳华,器官,哼泣等众多自满诗人,看看她在“男人"一诗中的结尾/我看见头顶上的天,是一下子就黑的/,为什一下黑的,古时候男人是女人的天,我也是在四十八年前奶奶哭爷爷时知道;男人是女人的天,封建迷信也建立在一定道理上,但一首好诗不能留下遗憾。
附:男人
一年回两次的男人又回来了
他一早就开始忙活
热水器送往维修店后,他接着鼓捣
洗衣机,煤气灶,消毒碗柜
他还顺手把院子里
歪一边去的鸡栏重新给扶正扎稳
楼顶上的鸟越飞越低。再没什么
可鼓捣的,下一个
就是我了。我看见
头顶上的天,是一下子
就黑的
此诗发表于《世界诗歌网》第74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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