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思
◎江苏哑石
1.无论读和写,都需要持有一种沉静的心态。在此前提下,才可能平静地观察身处的存在之境。那些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才会以某种有形或无形的样态呈现出来。对它们的来路和去处地思索,或可帮助自己看清自身所处的时空位置,以及发现存在表相之下的潜藏之物。后者是否可称之为我们惯常语义中所指的“真相”?恐怕不能这么说,因为个人的认知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对于“真相”的认定,还存在着“多数论”及时光的选择问题。这点,类似于对中国当代诗歌定位的讨论。但以一种沉静的心态去观察和思考,应不会错,也有其存在的必要价值。
2.顾及与文字不相关之人事愈多,则文字中俗气愈重,难有真见地,亦难见真性情。若将此类文字公之于世,误人也害己。诗歌,乃离心最近之文体,倘偏离本心远,此类文字不写也罢。
3.好诗的特征是,写出的总是远小于未写出的。而对于藏在文本后面的内容,任何具体解读都是在做缩小的工作,也多是无趣之举。故,作为评者,只需点到为止,且将更多的想象空间留给读者,或是最为适宜的。
4.以往未曾注意,今方深知形容词之类修饰词实为写诗之忌。用之愈多,文字及诗之张力愈缩小。故,应少用形容词修饰,方能为文字解绑,还诗歌之自由身。
5.诗之标点符号,看似细节,实不然。断句不当,诗意迥异。故,应慎之又慎,不能存丝毫马懈怠之心。
6. 当代诗歌写作仍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这种看似好处多多的自由状态,一方面为新诗的写作提供了充足的施展拳脚的空间,另一方面又面临着“无规矩难成方圆”的混乱无序尴尬之境。或许,最终要由时间或时代选择它所需要的赢家。就如唐诗、宋词、元曲,无不如此。
7.哲理诗要写好很不容易,干枯、不灵动是惯见的毛病。故,哲理诗首先是要有诗性,是诗,次者才是“哲理”,。“哲理”作为一种主体性言说,不能脱离诗性的前提。这也就意味着哲理和诗是完美的相融,而不是两张皮。
8. 作为一个诗评人,先把能力之类放在一边,如果连自己真实的内心感受都不予以尊重,而过多考虑诗外的因素,何谈尊重他者及其诗作,也何谈能客观作评,更遑论写出有前瞻性的创见!同时,一个诗评人,不仅仅需要冷静和客观,还要像诗人那样有创作的冲动和兴奋。理想的状态,是自己先要能被所即将评点的诗作感动,否则写出的评如何能打动读者?理同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论诗歌写作之言:“假如诗人自己没有眼泪,那读者也就没有眼泪。假如诗人自己不感到吃惊,读者也就不感到吃惊。”
9. 个人以为,诗评,大多是评者籍助于个人学识和经验对诗歌进行的“事后”的解读。事实上,从诗歌发生学的角度说,诗歌的产生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或说是由一种神秘之力介入后共同合力制造的“事件”。甚至,有时连诗人自身也难以解释清楚。所以,从这个层面讲,诗评就如在黑暗中摸索灯具“开关”的过程。所谓的准确,相当于是成语“自圆其说”中的那个“圆”是否显得更像圆而已。所以,有时评者解读出的意义,让诗人本人也吃惊和窃喜不已。
其次,好的诗评,不应只是是否“圆”的问题,还要能让“圆”成为“镜子”,以能从中照见诗歌写作的应然之状,而非仅仅满足于诗歌写作的“现场”感。
10.真正优秀的诗评,应该是评者与诗人之间相互地照亮,应该是评与诗的相互成全,而不是单向度地各自孤行。
11.在写长诗评之前,个人喜欢从“点”(单首诗作)开始练手,以找感觉;随着“点”之增多,汇聚成“线”状,待线有了足够的长度和铺排后的宽度,才会考虑跳出现有的点和线,以向下俯览的视角将点、线、面组装,并反复调试。如装配好的机器,确保各部的零件运转和谐。由此,“面”即非虚物,而是有了点和线的厚实有力地支撑,三者在合力发挥着作用。个人以为,一篇合格的长诗评当应如此。至少,思考的路径应如此。
12.读诗,读的是文本自身,而非诗外之物。现在常出现一种很滑稽的现象,先看其名头、身份等,读不懂,会责怪自己愚笨,从不会去想该诗作本身就是故弄玄虚。但若换成是无名之诗人的诗作,则会易武断给该诗以差评。此种读诗,与其说是读诗,不如说是读身份,与削足适履何异!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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