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外一首)
文/唐不弃
他写下:“多年以后,母亲硬朗、健在。”
但这并不贴近现实,时间仍会以时间的方式
催人衰老,把人送走。
母亲的病榻迫使他觉得自己
是一辆负重前行的卡车,不可停下,不可掉头,
每经过坑洼,总发出吱嘎吱嘎的骨骼声。
这简直成了无奈的源头。
夏天的风吹得他愈发憔悴,
他的笔尖仅够维持微微的波澜,
他继续写下:“时间这个词,涵盖了所有生命的本质。”
一只杯子
桌上一只盛满水的杯子,
注视它良久,该赋予它怎样的想象呢?
封城后的生活多像这只杯子,人们潜在
各自的杯底。日复一日,重复着打井的事业。
偶尔爬出杯子,去湖边换口气。几场雨后
的谷阳湖,是只巨大的杯子,湖水涨到杯沿。
杯沿草木葱郁,杯中水鸟飞翔,安静而和谐。
此时,黄昏的黑色云团是另一只盛满水的杯子,
在头顶
突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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