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黏稠、寡淡,有一股馊味
矮檐下面的两只矮凳之上
白发荏苒,时间眯缝在四只昏眼里
小蒲扇豁着大口子
把不多的表情对话,越摇越旧
这背时的黄昏,这汗巴巴的热寂
一杆毛烟在两张嘴巴吧嗒几遭
爹说口苦,娘说口苦
那声音,卑微、内敛
像蛾子的断翅,反映着夕阳
矮李树上缠着的毛刀豆
一刀一刀削锈了柴院与日子
一只灰蚂蚱,把念想试飞好几回
却只飞出了一尺半尺
而一句”老了”,落地悄无声息
作为儿子,我愿变成一阵过院好风
把他们满身的汗臭和清愁吹走
我愿变成一只原生态的家虫
叨述美丽的过去和更美丽的未来
用眠歌,陪他们过好一个小农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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