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寒冬时节,风的白刃被白霜磨得白亮白亮的。白天,到处都是白晃晃的,除了麦苗露出一点点绿色的顽强生机之外,剩下的就是纵横交错的田埂,如大地的肋骨被风割去了筋肉一样。风,一路横扫,割落了路边为我们挡风的树叶,也割痛了我的双手和脸,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
我冷得瑟瑟发抖,虽然穿着粗布的棉袄棉裤,但还是挡不住寒风,直直地刺入了我的瘦骨。手冻僵了,连小便都无法如愿,尿湿了裤裆。回到家里,母亲不无心疼地对我说:小小年纪,怎么没有一点“火气”,一定是没有吃饱营养不良。母亲赶忙用热水为我擦洗干净,换上干爽的衣裳,让我赶快钻入被窝暖和身体。天寒地冻,惟有母爱是我们人生中的太阳,不,比太阳还要温暖的永不落去的太阳。
我受冻生病了,高烧不退,在那个晚上。母亲急得头头转,我依稀感到母亲手足无措。在冷如刀割的夜里,母亲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我意识不清中听见母亲的自言自语:格咋弄弄(这怎么办)。
乡下缺医少药,母亲请隔壁帮忙叫来了我的三爹(三叔),三爹又去叫来了大队里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是兼职的,猪、牛、羊有病时他是兽医,人有病时他就是人的医生。母亲如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催促赤脚医生快快为我打针。不知是赤脚医生用的是兽药还是人药,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母爱的作用,我慢慢清醒了,人也没那么难受了。我睁开了眼睛,看见母亲眼含泪水,用她的脸贴着我的额头,喃喃地说:寒热退了,姆糕嘞姆糕嘞(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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