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节(六首)
【黄昏的脚步】
文/乐山船公
戌时,童年浮空的语境仍然一丝不挂
仍然充斥樟茶鸭和张凉粉的色
如今,天府广场隐入楼廓的老年斑
还剩一个背北向南的手语
那个放风筝的孩子牵着一首诗跑进了夕阳
【永久牌】
文/乐山船公
那个年代好像是借的
加重型,邮递员叮叮当当的那种
我骑三角,蹬半圈,能飞
天蓝得无门无派,马路无马
后面的大喇叭,象喘不过气来的马达
其实,我经常骑的还是肩头
“爸,买一辆永久牌吧”
那是一个永久的愧疚
轮椅上的小老头,我骑了一辈子
[父亲]
文/乐山船公
童年,苹果一样安静
母亲和我
构成一个圆
框进收藏氧气的旧像集里
每次翻出来
一汪清水
浮现双手端起微笑的那个人
秒针一样忙
跑到照片的外面
【坐凉台的老男人】
文/乐山船公
清晨,坐向凉台的那个老男人
曾经头发有点长
长得让那伙年轻人能够轻易抓住使劲往地下摁
反绑双臂再提起头发吊上梧桐树
或者押上台,走大街
好多头发扯掉了
好多年华扯丢了
好多臭老九也扯淡了
退休回家秃了顶秃了两鬓
坐在朦亮的逆光中,多角度反光
天空渐蓝,薄云蓬松
天天望天空,也不知道他大脑里在狂草甚么
我叫了声:“爸!”
那个老男人一声不吭望着天空
【父亲的敲打声】
文/乐山船公
嘣嘣,月亮落错了方位
一些人还在马路上交换传单
和脑袋。多数人家里发呆
有人凉台上流鼻涕
有事无事地敲几下锑锅
嘣嘣,嘣嘣。点点米汤掺进碓窝
一小撮软泥
舂磨粘稠,糊进底边接缝处
倒扣支点,双膝一夹
嘣嘣,嘣嘣,嘣嘣
牙痛的人还在广场大喊口号
孩子躲进农村鸡犬不宁
牙齿脱落了
厨窗静卧的那口锑锅还算完好
多少年,月光如锤
【身体里的动词】
文/乐山船公
小时候轻易说出的一个词
长大后,三缄其口
如同我矿工的父母,把矽和炭
悄悄积蓄到肺和骨里一样
如同朝战下来的大姨父
把弹片的隐痛豢养到体内一样
他们佝偻着重构了这个词
每次在我心底加热
都有澎湃的骨音和金属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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