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之上
武立群
在无数粒微尘之上活着，会憾动无数颗心
我只好慢慢地过，每一分每一秒
我不紧不慢地走，一字一句说话
我不想错失每一朵花开，每一声鸟啼
爱情的花开了，我也要去田野看看
那憩息在枝头的鸟儿，会不会被我惊飞
这一双赤裸的脚，一颗纷披的心
在广袤无垠的地方，扎根土壤
我在无数粒微尘之间，和它们大口呼吸
大声谈笑，好像我已回到熟悉的故乡
2020.8.20
关于一位老人
武立群
我想我只能活到天亮，在昨天夜里
挣扎着去打开门，倒向通往光明的路口
我听一位中风的老人，拖着他的残腿
向我讲述二十八楼一位邻居死亡的故事
我一直站着一动未动，像从未知道生
我也从未知道死亡曾经降临安宁
一切好像并未发生过，任何事都没发生
整幢楼像我每一次来时一样地平静
可我却分明地看到，一位老人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凌晨
打开了房间的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看到人类的隐私，被一个邻居窥探
而她所爱的人却尚未知道
那摔倒在地的一刻，那闭上眼睛的一刻
那气若游丝的一刻，那最后的一刻
他向所爱的人，用尽平生力气的低语
在天光大亮之后，一切都被天光吞没了
而这位老人，已完成他和爱人之间的告别仪式
毫无遗憾地，在光明的路口和世界郑重道别
2020.8.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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