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就像坏男孩还未遇到命中的
刁蛮公主，游荡人间就是为了
把她找出来，一大堆灰姑娘
可怜的表情，简直令他绝望
“既然上天有意把她藏起来，
或者根本就未造出，
又何必说万物皆有其对？”
 
     2
很可能上天格外允许
这样一对：
他和他的影子。
 
夜幕降临
一把折叠刀
空虚的凹槽保护着
疲倦的锋芒
孤独的唐璜搂紧自己
如一只抱枕，温暖，松软
里面塞满细小的空虚
仿佛刚从热炉子上
拣进篮里的面包
“它不会凭空消失，
除非自己把自己吃掉。”
 
事实上只是影子不见了
它披着月光，长发
缓缓站起来，吟唱
才构成故事最深的惊悚
现在不必担心
踩中影子的痛
也不必担心
绊倒身体的重
那重叠的虚线，空洞的轮廓
成为夜间唯一发光的东西
 
“那是魂魄进出的栅栏，
人类口里的阴阳
暧昧不清的分界线。”
 
   3
 
你来了，你看见，你征服
你从哪里来？
 
你不回去吗？
真的要住进
被征服者的家园
住进他们的肺
和心里吗？
 
 4
“由于影子的存在，
只有阴才能完整地拥有世界。
阳从未做到，
也绝无可能。”
 
“即使是夜间，
也并非没有影子。
淡淡的月影，推开风
和雾中的栅栏。”
 
5
天堂没有炎症
旧的和新的
肺上的和心上的
没有不该有的
也没有不该没有的
 
有口罩吗？
有床吗？
有降压片吗？
有落日吗？
有妈妈吗？
 
传说那里挤满了神
还有一些神
没有挤上去
留在地上
或更深的地方
  
    6
谢天谢地
即使是凯撒
一样的征服者
也能等到天亮
鸟儿衔着影子
带来新的一天
树木一起身
影子就钻进它的脚板
时而拖得老长
似乎要穿越国境
时而躲进更浓的蔽所
仿佛阳光也害怕流调
和时空伴随
 
    7
“你不能指望影子替你站起来。
它遮住的部分，
仅仅指示光线，
但不包括躺在任何地方。”
 
“每个人都要显示影子，
以证明并非虚无，
才能融入夜晚，
成为完整的一部分。”
 
“影子是没有重量的，
你无法用一面镜子锁住它，
然后用另一面把它揪出来，
哪怕并非虚空，亦非虚无。”
 
     2022.4.15
2022年4月17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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