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的力量
——浅评陆岸的《暮色》一诗

江苏哑石


陆岸所写的《暮色》是一首怀人之诗，但又不局限于此。该首诗的情感基调沉郁、深情和感人。

诗之标题中的“暮色”一词，既为具体时间的指称，亦是人生已处夕阳红阶段的隐喻。同时，正因这个词语本身自带的特定人生阶段的隐喻功能，似乎又天然具有了一种感伤的情感元素在其间。以此为标题，不仅可起到为整首诗预先着色或确定情感基调的作用，且可使读者在正文阅读开始前即已进入到该词语自身元素所营造的某种情绪氛围中。同时，也能有效减少诗歌文本为建构所需场景而可能出现的冗词赘句，从而诗歌语言更显简约与干净。

与诗之标题相呼应，陆岸于诗的首节又以“黄昏的李树林”、“满地碎花瓣”、“融入暮色的背影”等意象，共同营设和渲染了一个令人分外感伤的场景。为下节的直抒胸臆，留出了足够的情感铺垫。

“还有什么誓言能够被记住/还有多少光阴不能被原谅”。是啊，匆匆时光曾让多少誓言褪去颜色，并消失于时空之浩渺中。人生至此，又还有多少世事不能释然？本节虽为直抒胸臆之语，但因首节铺垫充分，并无丝毫违和感。同时，更进一步深化了诗之情感厚度，也使诗之情感更为浓郁饱满。

在诗之末节中，“春天”一词尤为紧要。春天，本是万物复苏及一派生机盎然之时节，也多为人们呼朋引伴于喜悦中游春山赏春景之时。何况，仅一山之隔的那边，仍有灿烂之阳光在。但，诗人与所深为眷恋之人却永远无法再相见。故，陆岸在这里通过借助“春天”这一词语丰富的外延之意与客观上的事实，以及明（阳光灿烂）与暗（傍晚暮色）相对比的手法，既点明了所写诗作的具体时间背景，也使浓得化不开的怀人之感伤情愫催人泪下。

其次，这里的“山”既可能是实指，也为阴阳相隔的隐喻。而“星星仍会躺在她深爱的夜空”之语，其隐含之意不过是那位让诗人刻骨铭心的“她”，虽有时空和高山而致阴阳相隔，却仍如星光不时闪烁于诗人陆岸情感的夜空。诗歌虽至此结束，但留给读者内心的情感荡漾仍会延续很久很久。

此外，从表达技巧等角度看，陆岸的本首诗所用语言较为平实，并无生僻词，亦未使用那些习见的近乎噱头样的过于生僻的意象。在诗之结构上，采用了并不复杂的线性写法。然而，就是这样一首在表达方式上并无奇崛之技之词之句的诗作，却有着让人读之眼窝潮湿之感染力。笔者以为，或皆源自其有真情蕴其间之故吧。

是的，真情！



附：
暮 色

陆 岸


走在黄昏的李树林
白昼已碎成了满地的花瓣
春光如此短暂，而黑夜即将来临
在我的前方。
前面的那些背影逐渐融入暮色
她们都来去匆匆
笑靥，脚印，无端的泪水和看过的花

还有什么誓言能够被记住
还有多少光阴不能被原谅

在这样一个春天的傍晚
翻过那座山
太阳依然有他的灿烂相伴
而这边——
星星仍会躺在她深爱的夜空

提读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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