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文学社精选诗《在六月来临之前》点评
◎在六月来临之前(外一首)
马新宝(陕西)
坐在蜂舞蝶鸣的老屋前
磨亮镰刀的锋刃
收获殷实黄土地上的一粒饱满
那一片锋芒毕露的天赐
流溢农耕骨子里的纯粹
走在芳草茵茵的泾水河畔
回眸那一只只饱满的羽翼追逐
碧水蓝天,静立有五月的黄昏
在心灵深处追念
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准备好足够的汗水和泪水
在芒刺上奔跑
在黄昏里默哀
丰盈的心智在时间里煮雨
陈虚炎浅评:马新宝老师是一位优秀诗人,同时也在杭某校担任语文教师。早两年前我们就有幸相见,把酒言欢,互通诗文,彼此相慕。只是因为工作关系,他很少能参加诗会,所以之后见面机会不多。对他的诗歌我是有所了解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评论。中国特色的诗风,很纯粹,很精致,也很执着。比如“磨亮镰刀的锋刃/收获殷实黄土地上的一粒饱满/那一片锋芒毕露的天赐/流溢农耕骨子里的纯粹”,以及“在芒刺上奔跑/在黄昏里默哀/丰盈的心智在时间里煮雨”,这类表达所呈现的具体意象是西方诗歌很难用同样容量的词汇或语句去呈现的,即便呈现,也不可能精细如斯,这就是中国语言特色的高妙所在。就“煮雨”一词,如西方翻译为“将雨水煮沸”,其实很可笑,也会令西方读者莫名其妙,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出处,源于某华人女歌手的抒情歌曲《时间煮雨》。网上寻得释义:大致是以水煮物,表示空闲,亦含任时光过往之意。然而,这毕竟是生造词,其解释也必定不可能是“官方解释”。所以,这类词我是决计不敢用的。另外,中国风诗歌有个特点,就是两点直连的意象构成法,比如去除诗句的所有旁枝末节,只取主干(主谓宾),你会发现:锋刃收货饱满,天赐流溢纯粹,黄昏追念,汗(泪)水奔跑(默哀),心智煮雨。尽管这些“连线”从表达上看,很有艺术感,然而从意象角度去探寻,仍旧“在路上”,也就是说并未呈现清晰或直感的画面,意象依旧抽象而模糊。而且这种散片式的意象组,如幻灯片一样呈现,画面看似诗意,实则缥缈。这也是中国风诗歌的缺陷,太飘了。我自然承认,很多中国风诗歌的确很唯美,似乎也很神逸,仙乡味,但为何如此诗意的诗歌,却难以迎合国际诗坛的审美标准,难以“走出国门”。真的是难翻译的问题吗,我想并不是。关键还在于东西方对诗美价值价值观的巨大差异。我发现,似乎国外崇尚更简约的诗风,他们对技巧的渴求并不像国人那样专注。比如“原生态”的诗歌。尽管我总是向往“原生态”的诗歌,但似乎那种影子,在马诗人的诗歌中,并不多见。因为他的诗歌如同一件艺术品,经过不断打磨,一些简约的东西被刻意加深了,所以这类诗歌某种意义上说很完美,想要挑刺是不容易的。这其实也反映了当下诗歌的两种形态:追求原始心灵的呼声的“原生态”,以及追求语言技巧的“工匠态”。前者信仰自然主义下流露的真情之力,后者信仰完美主义的文艺表达之功。我想,多少两种诗风都会有各自的显著的优缺点。比如原生态的诗歌,因为只重视心底深处的“第一声呐喊”,表达上很容易出现偏颇,犹如梦之呓语,有时清晰,有时混乱,甚至有时还可能是无逻辑的。直白与朦胧的改造在于诗人将诗意呈现纸上的瞬间把握,那样的文字是很难精细还原情感的,除非极天才的诗人。而诗歌后期加工,却能弥补这一缺憾,甚至能填补因语言组织的慌乱而错失的意象,将诗歌的整体境界提升好几个层次,这是“工匠态”的诗歌完全能够做到的。当然,“工匠态”所展现的完美中,也会有所遗漏,那就是文字被一遍遍消磨和改造下,原始情感的丧失或“变味”,这对于某些追求“绝对心境还原”的诗人,也是不可忍受的。所以,说到底,“原生态”作品也是一种完美主义或绝对主义的产物。如何去调和呢?当然是将两者结合,也就是心灵与技巧的平衡。我想,诗歌之路漫漫,要学习的还很多很多。不仅对马新宝,也是对我个人,以及众多还在这条路上孜孜探索的人们。重要的或许不是如何运用技巧,运用手法去表现,而是对诗歌艺术本身的,关于理念或主义的更纯粹的思考。
2020.10.29
作者简介:马新宝,陕西泾阳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1988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杂志。出版诗缉《晚霞中的红风衣》诗集《足音在路上》《墨染流年》(出版中),入编各种诗歌选本。以诗为心为世为道,煮字疗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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