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何泊云的诗《白鸟》
空灵部落
冶木河在青藏高原的甘南。这是一条我凝视并聆听过的河流,圣洁、神秘,回响着灵魂深处生命的脉动和经幡在风中诵经的声音,河面波光粼粼,抖动着白云的倒影,如将美仁大草原的羊群牧回到临潭赤壁。诗人何泊云也来到了冶木河,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白鸟》与自我莫名的悲伤,读来深受启发。
这是诗人的采风诗,但与众多的诗人写的采风体大为不同。何泊云虽然也是从亲临现场而以视觉所见之物起笔,但其妙在不是以常人的思路堆积地名、浮光掠影,说一些动听的好话,而是带入生命感写内心被触动的部分,于是这不按常人的出牌而让读者不知诗人的诗歌走向,反倒引起读者的兴趣。“我看见一只白色的大鸟”这是一只什么鸟呢?读完其诗,确乎感觉是只神鸟,或是诗人主观幻化的神喻之鸟。如此“犹抱琵琶半遮面”有效地增加了诗歌的神秘感,这是诗歌不可或缺的部分。之所以诗人见物非物,如“道可道,非常道”一样,诗人总是另眼看世界,独具慧眼看出了门道。
脱于灵感的写作都不是艺术作品。这是一首叙事与自悟反省的诗。“白鸟”的三次出现对写好这首短诗至关重要。第一次,介绍白鸟的出场,在一棵树上,“停成了会眨眼睛的白玉兰”;第二次,两个中年妇女抬着一根水管路经树下,“她们没有惊飞那只白鸟”;第三次,作者靠近,“谁知白鸟长鸣一声,振翅飞入云间”。这样的场景营造和诗人的境遇,必然会让诗人去思索其因果与其所以然。有违常理的戏剧性变化产生了诗歌的化学反应。诗歌生发的内在逻辑,让诗人带着问题而由此引向深入,找到一种生命之重的诠释与答案:“它一定是嫌我:一个没有负重的人/步伐竟如此沉重,把该放下的/始终还是没有放下”。这是我最乐意见到的一种写法。诗歌固然无用,不能有形地直接成为抵挡入侵者的兵器,但在自我的反省与悔悟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诗歌的曲笔通幽,何谓该放下?又为何如此沉重?诗歌的留白恰到好处,是名利?是情感?还是执迷不悟?也许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何泊云是我在参加“魅力临潭·生态家园”全国诗歌大赛颁奖与采风活动时相识的诗人,对于诗歌的人和事我们有比较深入的交流。写短诗正如设计超短裙,能够发挥想象的艺术空间不多,关键是审美的角度和无以言表的分寸感,以及不露匠人之痕的神韵。通俗讲就是性感。何泊云算是做到了。其诗语言简洁、质朴而精准,将“白鸟”三种状态的不可能视为具有特定意义的可能,将虚构成为诗歌的现实,这是一条风景这边独好的路子。
2021.11.18
附:
白鸟
何泊云
我看见一只白色的大鸟
缓缓飞过冶木河,在一棵红叶的树上
停成了会眨眼睛的白玉兰
此刻,两个中年妇女抬着一根水管
从东边的河堤上过来,我奇怪
她们没有惊飞那只白鸟
我学着她们的步调,朝它走去
谁知白鸟长鸣一声,振翅飞入云间
它一定是嫌我:一个没有负重的人
步伐竟如此沉重,把该放下的
始终还是没有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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