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惯坏的时间
它又在镜子里挑逗我的白发
两匹同一血统的烈马，蹄子吹响风的口哨
鞍辔与梳子，粗茶淡饭
被不屑一顾的弹弓射出，落在日子背面
钢珠从高空落下来
风，左右不了檐铃歌唱
骑草垛吹口琴，牵北风躲迷藏
大碗喝酒，揽月捉鳖，玩世不恭桶漏了梢头明月
雨水如野火。奔腾以狂欢磕破孤独
绿色的方阵有独门技艺
口令串上肋骨烧烤，三种步伐一起盐焗，疼痛掖进被窝清蒸
枪口盛开的玫瑰轻吻了流水的手掌
它的餐桌上丰富无比
它用餐的姿势优雅无比
出门，从镜子里接回自己
山托举的太阳终将被山掩藏
它撰写的剧本里，我们别无选择
两肋插刀，亦敌亦友
雪是忧欢的一部分
漫天而泄的火，而降的水
红与蓝互为犄角，游猎七个孩子的子孙
七十六亿布匹在染房接受整容
出门为锦，返屋乃布
履冠戏无象之象，玩偶豆火未掩之帐
尚有赤身裸体，可逃避被游戏
精灵捂住窗口又擦亮窗口
山中短亭，灰烬落座拨琴引水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落户成桌上的纸牌
尚有一个无甘无苦的匣子，守望着落叶
它何曾来过？参差不齐的人欢马叫
它何曾远去？一望无际的白色妖姬
天下的水都是循环的
坐在南渡江边，就看见老家门口堰的水
还有喝水的牛和坐在水面晃腿的土坯房
坐在大海边，就看见大瓦缸里的水
大姐舀水淘米，二姐汲水洗菜，三姐蘸水梳头
一个少年，牛一样在咕嘟咕嘟喝蜂蜜水
天下的水都是循环的，从北到南，由东至西
时间也是循环的，从清晨到黄昏，由黑夜至黎明
返身行走，一程中年，一程青年，一程少年
再往前走，就能坐回母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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