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之美
——刘年诗歌《横断辞》赏析

只蝶痴梦


文似看山不喜平。诗歌亦然。

诗人刘年就是一位善于制造陡峭诗意的诗人。诗人的这首《横断辞》从诗题本身横断的陡峭到故事情节的陡峭（矛盾）；由故事情节的陡峭再到诗意（主人公内心）的陡峭，令一首仅有四行的诗有了横断山脉横断的美感。是以，横断的双关语令这首看似小诗（关于乡愁）的大诗，在浩如烟海的乡愁诗作中，有了鹤立鸡群的突兀与别致。

诗人第一节的起句切入就有着横断山脉的横断陡峭。赞美与憎恨；大山大河与大牢大锁。这种陡峭形成的悬崖背后的引申就是被赞美的大山大河的辽阔与博大带给山外人感觉到的一种美丽壮阔的自由背后，却是山里人走不出深山的封闭、贫穷与落后。所以才有了“如果有命离开，尿，都不朝这个方向屙 ”诗中主人公对家乡的厌恶与憎恨的内心流露。其本质是山里的主人公对贫穷的一种无奈，与难耐。

在诗的第二节，诗人转折性地写到了主人公终于离开故乡的大山。可诗人并没有顺着剧情去表述主人公离开大山后的境况与内心，而是用笔极简，一笔千年地写尽了主人公的一生。他只用了“后来的后来，他嘱咐孩子，坟，一定要朝这个方向埋 ”主人公在临终前的一段遗言，令一个故事有了横断山脉的峻拔，令诗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转。从而，一缕乡愁便开始弥漫，氤氲出浓浓的诗意。整首诗的横断，即是山脉的横断，也是主人公内心的横断。陡峭之美充溢了整首诗意。

由这首诗我们不难看出，诗人刘年的诗歌艺术，实质上就是雕塑的艺术。他是一位善于将文字雕刻成横断悬崖的雕刻大师。他本身一米六五的海拔，不也是这个世间孤傲的横断与陡峭？


附：
横断辞

刘年


他们赞美的大山和大河，是他憎恨的大牢和大锁
如果有命离开，尿，都不朝这个方向屙

后来，真的离开了
后来的后来，他嘱咐孩子，坟，一定要朝这个方向埋

横断陡峭。人生峭拔。欣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