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与生命感悟的原生态
——评泥文《荡漾》

空灵部落


无巧不成书。正值我与诗人泥文约诗的档口，《星星》诗刊正在发布第二届“全国十大农民诗人”的评选结果。这10年评一届的奖项，而泥文正是其首届荣誉得主之一。认识泥文，是在今年重庆永川《大风诗刊》的颁奖活动上。金铃子向我介绍：他是泥文，很厉害！我曾有幸遇见首届“全国十大农民诗人”获得者中四川的李龙炳、唐以洪，因赏识他们的诗便写了诗评而皆大欢喜。

实际上诗人便是诗人，与其身份、职业无关，但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宣传效果这样冠以其名也无可厚非。诗人是生在骨子里的，心性才是诗人灵魂的染色体，如同性格决定命运一样。泥文在《荡漾》一诗中表明了态度。这种荡漾是发自内心的惬意，对土地的热爱与崇拜是流淌在血液之中的河流，自然天性纯粹而质朴:“我在他的脚印里看见我命运的走向/依着山水向远天荡漾着涟漪”这个他并非神秘莫测，从诗人的语境看，也许是父辈，也许是厚土，人与物都是诗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元素，这是诗人生命的启点，依山傍水而向远方延伸。对于从村庄中诞生的诗人，其视野与生命感悟具有原生态的特性，无论他们走多远，“离乡的人怀揣了一个与村庄一样的太阳”这是人们的精神支柱，无论风云变幻，故土即是靠山。

诗人在寻找命运的执牛耳者。从前世今生到城乡融合，诗人感觉“总有一种声音在农具里说话”，确乎这喃喃自语，早于《诗经》以前就已经存在，其中有对女子之爱，有对土地之爱，延续至今而不衰。这是农耕时代的自然演绎与理想之国，时间只是“春花开与秋草黄”命运的轮回。那里产生美与激情，每一种感觉与思想都有对应之物，承载着天意。泥文顺应天意，他清晰地看见并感应:“布谷鸟与照亮归路的月亮，声与光/向我荡漾。”这是爱的传递还是命运使然？只有诗人才解得三分，还有七分你无需明白，它是物竞天择和文化基因最为神秘的部分。我常想对于明日复明日将有多重的可能性，有那种神秘感才让人保持兴奋状态，能够一遍遍刷棺木而无惧于死亡，不然你对未来的生命了如指掌，那才是恐怖之源。

作为农人之后，他在将传承作为生命的传送带上的必须品，傲然于尘世，他怦然心动于自己的执念:“一个农人的号子声是他最美的发音”“一个农人的思想不深却是无法取代的路标”。诗歌至此，我们分明看到了脚印，那是农人的，是无法取代的路标。我感动于诗人的自信与自豪，敲开自己的骨节都能吹响生命之哨。其诗深情、绵密，甚有生命感和不可抗拒的涌动力。

2021.9.23


附：
荡漾

泥文


我在他的脚印里看见我命运的走向
依着山水向远天荡漾着涟漪

托着村庄固有思维的境界
连续起伏弯曲的腰身在雾起时想到远方

一年四季的种子暗藏粮仓
离乡的人怀揣了一个与村庄一样的太阳

除尽杂草丛生的薅刨栽种
在阳光雨露里拾掇前人与后人的关系

在阳光雨露里拾掇城市与村庄之间的和谐
总有一种声音在农具里说话

他随山水起伏爬上爬下衰老下去的命运
总有湿漉漉的春花开与秋草黄

而松树皮的皱褶将日子留在他的脸上
布谷鸟与照亮归路的月亮，声与光

向我荡漾。一个农人的号子声是他最美的发音
一个农人的脚印踩在时间的餐盘上

甘辛与苦涩，小欢心与小胃囊
一个农人的思想不深却是无法取代的路标

这种荡漾是发自内心的惬意，对土地的热爱与崇拜是流淌在血液之中的河流，自然天性纯粹而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