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说
黄谷子
1
杯中的茶水渐渐变凉
隔窗而望,那些叶子有些惊慌失措
嗜血的蚊子,展开了更加凶狂的进攻
而螳螂自废武功,在秋风中放下了屠刀
气泡,从鱼儿的嘴中冒出
它最先得知秋来的信息
丢弃的泡沫,最终被浪花拍打在沙滩上
九月,喧嚣的事物变得沉寂
父亲挚爱的镰刀和犁耙仍是锈迹斑斑
一朵云无法找到替身,欲望的城池上
诗人们找不回自己,天空上雁鸣开始抖落
低头,秋草没有折断思想的翅膀
平静地看待着自己的枯荣
敕勒歌声中,它静等着
一场篝火的到来
或下一阵春风,再一次拂过大地
2
其实,你们不要用咯血的词
染红庄园旁火红的桕叶
也不必把我身上渐枯的部分当作分水岭
我从未摒弃自己的内敛和坚强
始终保留着与生俱来的质朴和善良
行走的时光里,我的根
还深深地扎在大地母亲的怀里
春风还会三月将我吹醒
我还会和阳光露珠一起
装点这多情的土地
你们所看见的,并不代表我的死亡
我在秋风中最后一次回眸还是带着绿色的微笑
当秋风将我交给燃烧的篝火
就请你们不要哭泣,不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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