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陈小平的诗《观景》
空灵部落
高原之巅让人惊叹的往往不是山峰而是草原。这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到红原的高原之行弥补了认知的缺失。且在翻越雪山之顶见到被雷电所劈而燃烧黑化的树木,我当时就想做一棵山腰无名的松木多好,安闲,任性地生长。诗人陈小平则有他的想法,他在《观景》一诗的起句就是:“我不相信未名山巅的沉默”。那么我们跟着他的诗看看他是怎么样去弄过究竟的。
诗人奔走高原的动机,确乎是要到无人的荒凉之地拜见苍天。也许只是一次虚构,但其指向是确切的,“我们学会在日益遥远的地方宽恕”那里没有尘世的浮躁之气,也没有阳光下的罪恶,连绵的山野沉默如金。诗人的虔诚让人为之动容:“我们汲水/向着无名的山巅朗诵祷词/从前我们一无所有/现在珍惜从前的一切”。这是生命的价值观,过去的已无法挽留,现在则要面对现实,即使过去的无知所犯的错误,在时间的维度上今天看来也是美丽的花朵。人生之途的教训远比经验深刻:“我们小心翼翼地捡拾沿途的创伤/堆积在通往身体的沉默路径”。诗人心灵的创伤如雪,堆成了雪人是将伤痛转化为欢乐。这是自然赋予的免疫功能,但只有从精神层面的介入才能摆脱肉体的苦痛。世事无常,这个无常之事实际上是必然的,是由人们认识世界的局限性所决定。
陈小平系大学教授,曾在一次诗会中我们从不同的酒桌上最后聚在一起而一见如故。前不久又在朋友圈见他身穿民族服装。因而他的诗绝不会停留在肉体苦痛的层面,果然这首诗他对所见之物上升到了精神层面进行思辨:“经幡。嘛呢堆。被流水冲刷的转经筒/像一切亊物的开端和结束”。人之生死只是生命开端与结束的两种方式,对世界的认知是人们以接力交棒的方式在一代代传承。而生命最具价值的区间在舍去两端,又减去睡眠之后是不敢想象的少,尤其是追求物质基础占去了我们的黄金时间,因而人对文化的专注是不可撼动的,不然将一事无成。当诗人见到经幡、嘛呢堆、转经筒便有了神秘的力量。从僧俗信众来诠释“我们”,那我们的精神世界便与神灵相通。诗人进一步深入到精神的内核之中,他不是盲目的信众,而是相信人必须有精神的支撑:“我们可以选择,却无法逃避/我们向神山訇伏跪行时留下的疤痂/一挑明,便流血”。选择也好,逃避也罢,都是由现实与精神共同作用的结果。此处的流血就不只是肉体的流血,而是在心灵滴血。
神山沉默,它只是倾听。人们作为个体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向心目之中无所不能的诸神倾吐疾苦、许下心愿,放下精神枷锁而整装再出发,其正面意义是显而易见的。诗人从“观景”向人的内心关联、深入到对生命真谛的探索,无不给人以悟性,活在当下,要珍惜生命。过往即是云烟,大千世界又将复归于平静、宽容与慈悲。
2021.7.31
附:
观景
陈小平
“我不相信未名山巅的沉默”
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原
没有树枝,没有星星点点的格桑花
只有云,像诗歌一样,在飞翔
赤裸。褐色的石头在陡峭的斜坡
证实我们到过这里,用脚丈量海拨
生和死,用石头开花的信念:看我们
从残喘的气息中平静,就是安然存活
我们学会在日益遥远的地方宽恕
每个早晨,在阻挡阳光穿透草原的
浓雾下,我们汲水
向着无名的山巅朗诵祷词
从前我们一无所有
现在珍惜从前的一切
我们小心翼翼地捡拾沿途的创伤
堆积在通往身体的沉默路径
经幡。嘛呢堆。被流水冲刷的转经筒
像一切亊物的开端和结束
我们可以选择,却无法逃避
我们向神山訇伏跪行时留下的疤痂
一挑明,便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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