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光妥协的母亲
文/李李
她忙前忙后往后备箱塞土特产
影子被光线
一点点拖瘦
仿佛时光倒流。那时候
母亲秀发如瀑
素淡的衣衫上开满整个春天
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的女人
不知在何时,和我颠倒了角色
这让我很难适应又很难过
她渐渐学会了与疾病,迟缓,孤单妥协
与老去的时光妥协——
每次回去
她说村里又走了几个老人
说徐家老太前天还端碗在核桃树下有说有笑
隔夜说没就没了
说着,说着——
就传来了细微的鼾声
我悄悄起身,母亲却突然惊醒
我又睡着了是吧?
她不好意思似的欠了欠身
那一刻
年过七旬的母亲
就像个孩子,做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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