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朵渔的《高原上》
朵渔的名字并不陌生,网上见过多次,对其诗作大都无暇顾及。这首《高原上》是我认认真真读过他诗歌中的唯一一首。我并不知道他是下半身的代表诗人之一,若不是这首诗的附注有他的介绍。我对下半身写作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他的这首诗。
最早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是在新浪博客上,有好几位诗人对其做了自己的解读。我觉得与我的理解有所出入,或许我的理解有误,或干脆说就是一种误读。但不论怎样,这首短诗的影子已经折射进我的内心。
我不知道作者写这首诗的时候是否亲临过现场,亲眼看到雄浑而又威猛的狮子。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我们的人生阅历中,毫无疑问是见过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或纪录片里的狮子的,甚至有人坐在汽车里见到过野生动物园里的狮子。我以为这些都不是重点。在我看来,这首诗里出现的狮子根本就不是狮子,或者说从始至终就是月光下的高原自己和诗人本身。
“高原如猛虎”,现在是黄土高原雄浑如狮。杨炼的《诺日朗》首句就说高原如猛虎。诺日朗在藏语里是指男神。九寨沟里的一座瀑布、一座雪山以此命名,地处川、甘交界高原区。扬炼的《若日朗》以诺日朗瀑布为神。朵渔的《高原上》以高原为神。在这里整个黄土高原已经化身为一头狮子。高原即狮子,狮子即高原。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悟是因为我来自黄土高原,我有过月夜一人独步黄土高原上的孤独与忧郁。客居江南后每次回归故里,列车的车窗外一旦出现了黄土高原就仿佛是看到一头奔跑中的狮子,一幅长卷图腾。我不由自主在震撼中默默潸然。
“黄叶枯草间,我的泪流下来。并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深深的惊恐”朵渔这首短诗解读难度就在这“惊恐”二字上。为什么不是感动而是惊恐。这里的惊恐其实就是我所感到的震撼。当我看到车窗外飞奔的不是高原而是一头硕大的狮子时,我也由不得为之一震。既惊恐又惊喜继而悲悯。这繁复的情感“来自那个高度,那辉煌的色彩,忧郁的眼神/和孤傲的心”。至此,高原、狮子与诗人已经难解难分了,诗人的精神已经上升到神性的高度。
2021.6.7.
附原作:
高原上
朵渔
当狮子抖动全身的月光,漫步在
黄叶枯草间,我的泪流下来。并不是感动,
而是一种深深的惊恐
来自那个高度,那辉煌的色彩,忧郁的眼神
和孤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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