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集市
/来来
在这里，没有阶级和偏见
西兰花挨着白菜，丑的萝卜挨着漂亮的萝卜
彩色的围巾和服饰随微风摆动
来来去去的人，神态自若
你见过泥做的柜台和土做的摊位吗
它们售卖最便宜的货物和最昂贵的悠闲时光
春日暖阳，你会不会因为一条小街
放弃一些高大的理想
尾巴
/来来
它本身不具备定义，甚至可有可无
当孔雀和狐狸经过
是众人，在惊呼它赞美它又诽谤它
是我们拥有了空荡荡的背后，才成为了
一个言论自由者
记得，在出生时我也是有过一条尾巴的
像松鼠的尾巴那样硕大而蓬松
毛茸茸的扫过所有亲近过触碰过我的人
我曾拖着它和一只壁虎相撞
至于后来是如何消失的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只具有远见卓识的蜜蜂
/来来
一只蜜蜂迷失在一片花海
此时正值它的黄金时代，盲目是一种条件反射
具有原始性
冲动是短暂的，不可取却弥足珍贵
它开始跳一支具有理想主义的舞蹈，舞姿变幻中有序
与对面的舞伴保持距离和微笑
其实，花朵并不是它的终极目标
当它顶着近视的复眼扑向一个闯入者时
它的人生轨迹
向着另一个纬度提升了
一个阶梯
真粗俗
/来来
顽石初生，雕琢是后来的事
草芥鲁莽，贵族也是后来的事
也许越直接就越本质，越本质就越粗俗
如摇滚的颓废谩骂，民歌的原生俚语
让人有刺痛感，却直指内心
修饰来自文明，还是出于虚伪
泥土坦荡，花朵洁净，很难就此做出凭证
当树叶和兽皮从御寒变为遮羞布
最后成为各种花色的装饰品
我们便不得不将一些虱子藏于袖中
并以优雅命名
啰啦啦，啦啦啦，啦啰啦啦
/来来
老房子轰然倒下时
我在邻城的出租屋，其他兄妹
困在外省的楼上
五叔作为村干部，既悲凉又豪壮地自言自语
一个旧时代消毁在自己手里
从此，老房子只存在于相册
洞开的窗户和溃漏的房顶，再也无法闭合
相逢故人说起时
也不再有方向可指指点点
不久，麦苗和油菜就会把那片空地铺满
我们将以另一种方式再回到那里
夕阳下，一群孩子手牵着手
在青草掩映的放学路上，哼着歌谣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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